张郃率军入了武都城后,随着一条条军令不断下达,一万五千军队以小小的武都城作为核心,开始布防的准备。
修补城墙,搭建鹿角,搭建营寨,忙得不可开交。
张郃本人也没闲着,而是亲自到军营中巡视、检查起了各营的军械、甲胄和餐食情况。
第二日清早,张郃才刚刚用过早饭,参军陈凭就不请自来走入军帐之中,拱手道:
“禀张公,城外有军士获了一人,自称是大将军信使,属下已经查验过了,应是真的,张公要不要亲自接见一下?”
张郃问道:“此人名叫什么?”
“唤作何贵。”陈凭小声道。
张郃展颜笑道:“我认得何贵,此人随在大将军身边多年了。将他带进来吧,出不了什么差错。”
“是。”
片刻后,陈凭领着何贵从外走去,何贵连忙行了一礼:“见过张公,属下带了大将军军令至此,特来向张公传达。”
“辛苦了。”张郃对这名曹真的亲信甚为客气:“不知大将军军令在何处?”
何贵只是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铜牌,双手恭敬的呈给了一旁的陈凭,随即说道:“大将军此番所传的乃是口令,有此物作证。”
张郃只是略微一瞄,就确认了此物的真实性,随即站起问道:“大将军有何军令示下?”
何贵拱手道:“大将军请张公择机攻取下辨西四十里处的狭山,阻断武街通往下辨通路。”
“还有吗?”
“张公,大将军只有此令。”何贵神情恭敬的说道。
张郃又问:“大将军有为我定下时间吗?何时拿下狭山?”
何贵答道:“禀张公,大将军军令原话就是如此,我已经原样陈述给了张公,再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那便是大将军说的‘择机’二字了。”张郃若有所思的问道:“军令已经传到,那大将军处的军情又如何了?”
何贵拱手说道:“好让张公知道,我六日前从大将军处而来,彼时大将军已经领兵一万五千,驻在了下辨以东二十里之地。”
“二十里,我知道此处。”张郃回忆了一下脑海里记下的地形。
何贵又说:“属下于十四日出发,当日蜀军就已出兵沿着山路抵近了大将军军营,已经开始小规模的交战了。”
对于张郃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何贵只要略微一说,彼处的局势如何,就已经在张郃脑中活灵活现起来了。
张郃点头:“我知晓了。你从此处回大将军处的通路安全否?”
何贵咧嘴笑道:“都是专门辟开的山间小路,错不了的,请张公放心,蜀军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
张郃指了指陈凭:“将那两本册子交给何贵带回去。”
陈凭点头应下,何贵接过此物,却一时不解其意。
张郃道:“你不识字,也无需知道这两本册子写的什么。你是大将军身旁十余年了,我只对你说一句话,这册子的价值可抵五千大军。”
何贵的表情寻即一滞,竟立刻俯身行了一礼:“请张公放心,属下明白此物之重了。”
张郃面色平静的吩咐道:“去吧,我也不留你了。你将此物收好,走的时候缺什么东西,尽管找陈参军取用。”
“遵命,属下告辞。”何贵道。
陈凭领着何贵出去之后,就来到城内辎重营中去取补给。何贵此次前来一共五人,一人双马,除了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带后,陈凭还取了五件毡布披风,一并塞到了何贵的怀里。
陈凭笑呵呵的说着:“山里风大,多披一层也能多挡些寒气。”
“多谢参军厚待。”何贵甚为意外,没想到陈凭还能注意到这等小事,连忙将披风转身递给身后随员,朝着陈凭躬身一礼。
方才对张郃行礼,是为了公事。眼下对陈凭行礼,却是有些感怀的成份在了。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陈凭笑笑,又将何贵拉到一旁存着衣物的帐中,何贵不解,却也没多问,随着陈凭走了进去。
“拿着,放好了,来日回了内黄,可以多置些产业。”陈凭从怀中摸出四块十两的金饼,塞到了何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