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使得?”何贵大惊:“陈参军要我做何事?这些金饼足以买我的命了!”
陈凭面孔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这是张公赏赐与你的,你拿着就是。唯一所求,就是让你将这两本册子完好无损的带给大将军。”
“这册子比你性命还重!”
何贵当即跪地拜了一拜:“在下明白,还请张公放心!何贵定当做到。”
送走了何贵一行五人之后,陈凭回到了张郃帐中禀明此事,张郃紧接着又命人将李严请来。
张郃对李严的态度颇为尊敬。
从张郃自己的经历来看,他并没有对李严的降将身份有所嫌弃。而且有着陆逊、卑衍二将的例子在前,李严这等身份请降,恐怕昔日封给黄权的镇南将军不足以酬其功,说不得会赏赐一个征南将军出去。
按照当今陛下常用降将的风格,说不得李严还会被派到东吴一侧重新领兵,掌握实权。
完全没必要给李严脸色看,敦睦和气一些岂不更好?
待李严进入帐中之后,张郃与其寒暄了几句,也并不避讳的说道:
“正方,我方才收到大将军军令,命我出兵狭山,以断蜀兵粮道。此路你刚走过,可有何建议与我?”
李严坐于席上,组织了一番语言后,拱手说道:“张公,此处地理如何不用我赘言,张公定然比我还懂。我唯一要与张公说的,就是要提防对面领兵的魏延。”
“还请详谈。”张郃道。
李严道:“魏延作为蜀国当下将领之中位居第一之人,作战骁勇之外,用兵却也多诡诈,惯用埋伏,此人性格又极为偏狭,睚眦必报。”
“张公还需提防魏延沿途设伏,莫说设伏一次,两次、三次都是有可能的。”
张郃没有顺着李严的话走,如何用兵,张郃心中自有方略,而是反问道:“正方似乎恨极了此人?”
李严点头道:“正如张公忌恨郭图一般。”
“哈哈哈哈。”张郃笑道:“那好,来日若能获了此人,我将他交给正方处置。”
张郃话头一转,复又问道:“至于武街经狭山到下辨的粮道,可有什么是我要注意的吗?”
李严努力回忆了一下,而后说道:
“粮草具体如何,我所知不多,但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张公能听一下在下所言。”
“正方请说。”张郃笑了一声,不怕你没请求,就怕你不说!
李严道:“张公也知道,在下有一子李丰,现在诸葛孔明军中为从事中郎,在武街之处负责粮草转运。”
“若到时张公到狭山处能虏获一二蜀兵,还望张公允我亲问一下犬子的下落。”
张郃叹道:“人皆有子,爱子之心不得不顾啊!”
“不过正方,”张郃神情肃然的看向李严:“三十年前我弃暗投明之时,家中妻子就被袁氏派人所杀。至于是不是袁本初亲下的令,还是郭图等人的谗言,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知晓。我现在膝下的四个儿子,都是归顺武帝之后才生的。”
“兵凶战危,正方此番归顺,诸葛亮又不知会如何气恼。正方所说之事,我定会放在心上,到时请人细细去查。”
“不过正方还是莫要执着太多。”
李严长叹了一声:“弃暗投明,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哪里又会有别的想法呢?只不过心中日思夜想不得安稳罢了。”
张郃点头:“大丈夫正应磊落些!”
“是。”李严点头。
说罢,张郃又朝着帐中的陈凭吩咐道:“传令下去,我军昨日上午到达武都城,算上今日和明日,休整三日后,留一千士卒守城,余下一万四千众随我去攻狭山!”
“是,属下知晓了。”陈凭紧接着又问道:“从此处至狭山一百二十里,要日行几何?”
张郃沉默了几瞬,笑道:“是诸葛亮来攻大魏,又非我来攻他,事缓则圆,慢些行军稳妥为重。一百二十里路,日行二十五里即可,五日即可抵达狭山。”
“另外要与各部将军、司马传达下去,今日、明日两天,多与麾下的曲长、都伯嘱咐一些防止埋伏的事情。依着方才正方之言,还是要防一防魏延沿途设伏的。”
“属下知晓了,这就传达下去。”陈凭拱手应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