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药？”</p>
打开漆盒之后，李秘看到了乳白色半透明的药膏，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奶腥气。</p>
用手指挖了一点，在指肚上捻开，粘合力很强。</p>
“哼，还以为你多有本事，真是少见多怪。”</p>
“此乃鱼胶，用鱼鳔等物蒸煮熬制的胶水，是处一用来修补书籍的。”</p>
薛怀义抱臂而立，看着愁眉不展的李秘，仿佛在看一个土鳖。</p>
“鱼胶？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耳熟……”</p>
对于这玩意儿，李秘如同隔靴挠痒，许是太过久远，又或许太生僻，越是回忆，就越是想不起，眼看着答案呼之欲出，就是想不起具体的来历。</p>
李秘也不强求，就好像东西不见了一样，越是拼命找，越是找不到，不找的时候，反而不知不觉就出现在眼前了。</p>
不过事情并不顺利，翻遍了整个竹笈，到底是没再找到其他线索。</p>
“看也看了，翻也翻了，快滚出去吧。”</p>
薛怀义不耐烦地催促着，李秘咬了咬牙，心说只能去县狱看一看了，他即便放弃了囚服，但应该是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杀宋舞阳，固然是挑战，但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会这么做。</p>
正当此时，曹不凡却严肃道：“二郎且稍等！”</p>
但见他弹指敲了敲竹笈两侧的竹筒子，而后面露喜色道：“这里还有东西！”</p>
竹笈的框架是用竹筒子做的，书生们通常会把文书之类的东西塞到竹筒里，防潮防水，也有人在里面藏财物。</p>
曹不凡扭开了竹筒子的软木塞，眉头顿时皱了起来。</p>
里头没有文书，也没有财物，而是装满了黏糊糊鼻涕样的液体。</p>
“晦气！”</p>
曹不凡甩了甩手指头上的黏液，仿佛沾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心里估摸着也在骂处一是个变态了。</p>
李秘却不这么认为。</p>
处一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从他这房子里的书和水缸等物就看得出来，他非但自律，而且有精神洁癖，对变态狂应该是极其痛恨，断然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p>
“让我看看。”</p>
李秘将竹笈拉过来，仔细端详，发现黏液里头呈现旋涡状的线条，不过实在太模糊，不认真观察真看不出来。</p>
伸出两个手指，李秘夹着边缘，用力一抽，便抽出了一个圆筒状的半透明卷子。</p>
“这……这是猪皮？”</p>
卷子的外层是半透明的保护膜，有点像动物的皮，上面残留着的毛孔来看，有点像熬煮过的猪皮。</p>
展开这保护膜，李秘惊呆了。</p>
“这玩意儿，是……是面膜？”</p>
可曹不凡却大惊失色，行走于地下世界的他，对这个东西也只有耳闻，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了。</p>
“这是画皮！”</p>
李秘也是心头一震，所谓画皮，就是人皮面具！</p>
难怪处一和尚能以各种身份隐匿于世，他居然懂得制作易容所用的人皮面具。</p>
“不好，快去县狱！”</p>
李秘终于回想起来，鱼胶这玩意儿，可不正是用来黏合人皮面具的么！</p>
有了这人皮面具，处一和尚自然不用伪装成囚徒，只怕此刻的他，已经凭借着人皮面具，成功混入县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