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顾之砚盯着这扇门，像是一个守护他们的战士，一动不动。</p>
医生说，是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p>
如果……季夫人身边有人的话，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p>
他会这么想，季暖是不是也会这么想呢。</p>
顾之砚想到这里，胸口不禁有些发闷。</p>
“顾总。”</p>
陈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之砚一直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了，说许星暖全部招供了。”</p>
他沉着声音说。</p>
“这一切都是她做的，那个神秘人，也是她，她所有伪装的工具，也都在闫硕的住处找到了。”</p>
顾之砚眉心拧了拧，侧目：“这么轻易就招了？”</p>
陈琛的脸色同样很严肃。</p>
许星暖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结果现在说招供就招供了？</p>
这也太干脆了。</p>
“还有……”</p>
陈琛紧咬着牙关：“季夫人去世前，见得最后一个人也是许星暖。”</p>
顾之砚倏地抬眸。</p>
……</p>
季暖就这么和季夫人睡了两天，枕头总是干了湿，湿了干。</p>
直到外面有人进来，强行将她和季夫人扯开。</p>
“你们别动她。”</p>
季暖褪下一软，差点跌倒了。</p>
她哑着声音，想要挣脱身后人的禁锢。</p>
“你们别动她，我求你们了，你们别动她……”</p>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掀开了母亲身上的盖子，露出了那张已经铁青发紫的脸。</p>
季暖泣不成声，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里更是犹如刀割。</p>
殡仪师拿出了自己的工作，开始给季母化妆。</p>
顾之砚抱着季暖，心情同样压抑。</p>
季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片刻后，才强撑着站了起来。</p>
“我来给她梳。”</p>
殡仪师看了她一眼，梳子定格在了半空中。</p>
顾之砚对她点了下头，殡仪师才将手里的梳子给了季暖。</p>
季暖颤抖着手接过，走进了，看到母亲安详的目光，极力克制着快要喷涌出来的情绪。</p>
她紧紧的攥着梳子，缓缓靠近了季母。</p>
梳子划过妇人的发丝，一下接着一下。</p>
季暖下颚抖着，呼吸渐难。</p>
记忆里，她就坐在一个小镜子前，手里把玩着一个蝴蝶结，母亲站在她的身后，也是拿一个梳子轻轻的梳着她柔软的发丝。</p>
那个时候，阳光将母亲脸上慈爱的笑照的亮亮的，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p>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第一次给母亲梳头发，竟然也是最后一次梳……</p>
她们环游世界的梦想还没有完成。</p>
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和母亲说……</p>
今天之后，却就要阴阳相隔了。</p>
不过没关系，妈，你等着暖暖。</p>
你这么害怕孤单，暖暖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走那溪黑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