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喽，你们连绊马索都不知道。”</p>
赵清珵笑得更欢了。</p>
皇后做事手脚干净，锦衣卫都被瞒得严严实实。</p>
他用扇子遮住了半张脸，笑得前仰后合，“你们……你们还真是做了狗还不自知，指挥使，锦衣卫怎么能这样天真呐。”</p>
谢承眼底满是怒火。</p>
但却无处反驳。</p>
因为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两年，陛下越发病重，几次病得下不了榻，皆由皇后垂帘听政，若不是前朝有内阁宫中有司礼监在钳制着皇后，只怕这个北周朝堂都要变成李家人的天下了。</p>
锦衣卫本就是皇权的附属品。</p>
如今皇权式微，锦衣卫身份尴尬，听命于皇后，却不得皇后信任，的的确确就是皇后手底下一条听话了给肉吃、不听话就晾在一旁的狗。</p>
论忠心，辽东与皇后是一家人，辽东大帅乃皇后妹夫，而其中北周军部又以辽东为首。</p>
锦衣卫就算再怎么卖力，也越不过辽东。</p>
“春猎林中出现了辽东才有的绊马索，谢承，此事你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对了，春猎遇刺案本就是一桩谁也说不清楚的烂账，皇后不想让锦衣卫查清楚，太子不想让刑部查清楚，大家都</p>
想把这事拦下去，可我偏要你把这事捅大了，捅得越大越好，让整个望都朝廷都为之震动，锦衣卫沉寂了这样久，谢承，你难道就甘心吗？”</p>
谢承拳头紧握。</p>
他怎么能甘心。</p>
他要是甘心，今天就不会来赵清珵这里了。</p>
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但却都被戴上了束缚的镣铐。</p>
赵清珵望着谢承眼底的压抑，一字一句开口道：“谢承，你要知道，陛下如今，还没死呢。”</p>
“北周朝廷，做主的，到底是陛下啊！”</p>
一声叹息。</p>
谢承猛地抬头，他的眼底充斥着不可置信。</p>
陛下，陛下，陛下！</p>
他呢喃道：“赵清珵，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p>
从赵清珵在皇后的周旋下捡回来一条命后，满朝的人都以为他会唯皇后是瞻。</p>
谢承亦然。</p>
他没有想到，赵清珵竟然会选择章平帝！</p>
“赵清珵，”谢承不可置信：“陛下他缠绵病榻，早就……早就无心处理朝政了……”</p>
“无心，不是无能。”赵清珵收回扇面，点了点桌面，“谢大人，陛下是病重，说句大不敬的，如今陛下就算是要宾天了，只要他一日没有合眼，他就一日是北周的帝王，</p>
只要陛下想，陛下就能做任何事。”</p>
“陛下，想要我做什么？”</p>
谢承下意识地问了出来，等他问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顺着赵清珵的话想了这样多。</p>
他早就被赵清珵掌控住了。</p>
在这场谈话中，赵清珵看似柔弱无力，但却用一种近乎强硬的手段，切断了谢承所有不该有的想法。</p>
他在这个小院中，能够想到的一切死路，都是赵清珵提供的。</p>
“保锦衣卫，换三大营。”</p>
“三大营？”谢承不明白，“三大营在望都早就形同虚设，陛下为何突然提起三大营？这些年来肯入三大营的都是一切靠着祖辈荫俸混吃等死的纨绔，三大营早就成了望都‘养老赋闲’的地方，在三大营里头当差的都是望都的酒囊饭袋，要他们有什么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