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桥来了。</p>
保镖在门口拦，墨泱让放他进来。</p>
再次见到他，墨泱有种恍若隔世之感。</p>
乔长桥拎了个果篮，环视一圈，目光落回了墨泱身上：“都还好吧？”</p>
墨泱：“还行。”</p>
她很平静。</p>
上上次见面，他猥亵她；上次见面，他又用电影宣发的问题为难她。</p>
她该恨得牙痒痒，恨不能他去死。</p>
可经历了很多事，墨泱希望所有人都活着。</p>
哪怕是乔长桥这种臭虫。</p>
——如果你盼望仇人死，你的爱人可能也会死。</p>
世间能量守恒。</p>
这是墨泱通过海德拉这件事上，摸索出来的规律。</p>
“他怎么样？”乔长桥又问。</p>
墨泱：“指甲、头发正常生长，就是醒不过来。也许明天就好了，也许躺十年八年。”</p>
乔长桥看向她，眸光深深。</p>
墨泱回视：“多谢你来看望他。”</p>
乔长桥的情绪，相比较之前也稳定很多。</p>
可能是影响他的荷尔蒙，终于代谢了，他不再火急火燎想要得到墨泱。</p>
心绪稳定的乔总，反而不那么讨嫌。</p>
“你天天照顾他？”他又问。</p>
“我们有两个护工。很多事，都是护工做，我只是陪伴他。”墨泱说。</p>
乔长桥再次看向病床上的人，苦笑：“哪怕变成了植物人，他也是赢家。”</p>
“羡慕？”</p>
“何止羡慕，简直嫉妒得发狂。”乔长桥笑。</p>
一双桃花眼灼灼，居然不是假笑。</p>
“我不嫉妒他。”墨泱说，“曾几何时，我也这么幸运。”</p>
——她失去了记忆，在步景桓眼里，和植物人状态没什么分别，对他无知无觉。</p>
墨泱享受生活，有闺蜜、有男朋友，他也是那么守着她。</p>
寸步不离陪伴她。</p>
就像如今的墨泱。</p>
经过这件事，他们才有可能扯平。等他醒过来，他们的关系会有新的、更好的发展。</p>
“……我爱的女人，守着前夫，还要向我秀恩爱，你知道我多难受吗？”乔长桥说。</p>
墨泱心思回转：“你那劲儿还没过去吗？”</p>
“正在慢慢过。”他道。</p>
又说，“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p>
墨泱道好。</p>
她让护工看着步景桓，自己和乔长桥下楼。</p>
这家疗养院很贵，故而楼下有很奢侈的大片绿化，似个小型公园。</p>
初冬了，天气晴朗的时候，俞城气温十几度，草木仍葱郁。</p>
墨泱问乔长桥想说什么。</p>
乔长桥却道：“墨泱，你知道当初苏容年退学的事吗？”</p>
墨泱：“你想说什么？”</p>
“步景桓找人推的那组照片。”乔长桥一边走，一边侧头打量她神色，“我可以拿证据给你看。”</p>
墨泱表情丝毫未变。</p>
她淡淡说：“不必了，我相信。”</p>
“然后呢？你还要守在这里？”他问。</p>
他的眸子里，不自觉多了点期盼。</p>
墨泱：“当然。”</p>
“哪怕他做了那样坏的事，你还是爱他？”乔长桥问。</p>
和步景桓相比，乔长桥的拥抱、亲吻，算什么大错？</p>
“怎么是坏事？”墨泱看着前方败落发黄的银杏叶，语气很平缓，“两个男的为了争夺我，大打出手，不就是这么点事吗？”</p>
乔长桥错愕。</p>
墨泱回视他：“不是吗？”</p>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