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残酷的决意
顷刻间无论是天上还是地面下，都被泛着紫色光泽的结晶所覆盖，从外部来看甚是壮观，完全将永夜包裹在了里面。
换一个人，分分钟就会被千疮百孔的杀死。
可即使由于接连不断的战斗导致心脏正在高鸣，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苦，甚至在难不住喘息的永夜却是运用全身力道，将长刀横扫，划出一个圈，形成环形的剑气，将四周一定范围内的长矛统统斩断。
永夜的战斗方式，并不局限于斩击的型态，和技能原本的模样，而只是展现出纯粹的暴力和杀戮。
面对樱满真名接连不断仿佛不会耗光力量的连续性进攻，他将刀剑化为旋风。
在无数刀光剑影制造出的强风摧残下，结晶长矛接连被砍成两半，发出玻璃破碎的声音，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毫无疑问，永夜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然而....即使一时挡下了，之后的攻击又会立刻接踵而来，身前一刀将大量即将临身的水晶劈开，接着向一旁侧移，一刀抽回，砍断了另一边的水晶。
像先前说的一样，相比daath虽然强力却相对单独，却相对缓慢也没有覆盖性，速度型的永夜更不擅长在这种没有回避空间和可利用的掩体的狭小地段，在这明显的别人的主场里，应对这种完全没有回避之地的全覆盖性攻击。
这是最不利于他的....不过，却也并不是无解的。
密度和范围虽然很大，但速度和强度相对来说却是慢了不少，只是樱满真名以这诡异的空间和夏娃的名义借用人类意志足以掀起毁灭世界的第四次默示录，那庞大到吓死人的力量作为后盾，力量根本耗不光这一点很让他头疼。
既然力量耗不完，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类意志做后盾，那么只能擒贼先擒王，击破核心与要点，攻击樱满真名这个夏娃的本体了。
打定主意后，永夜的剑锋如同一座横向旋转的风车，重复着对前方的劈砍且基本上无视了背后，不断破开面前隐天蔽日般的超长枪水晶方阵。
即使背后不小心被扎了也只是咬牙忍住避开要害不断前行，意图撕开一条直达最顶上，樱满真名所处的那个高台上的通道。
根据永夜的预估，如果这覆盖的面积广大，夸张到没话说的攻击一直持续下去，他虽然可以存在不小的胜算，但到时候伤势累积下来也会相当严重，甚至是足以让一般人致死，不过他有冥想可以修复，大致上应该也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只要保留急救的气就好了。
就这么做好了重伤的准备，永夜忍受身后非致命部位的刺伤，只是依靠身体摆动和肌肉力量将刺进去的结晶弄断防止身体被刺穿，同时双手不停的舞刀，在樱满真名制造出数不尽的水晶长矛中时，同样也发起数之不尽的斩击。
战斗持续进行着，永夜身后的血液不住流淌着，樱满真名也在不断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原本永夜的计划是杀上高台，不过还未等他离开平台，他却突然注意到了在地面上的起源之石。
根据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所不知的恙神涯所言，这起源之石能控制作为夏娃的樱满真名，茎道修一郎就是利用这东西要强制和樱满真名完成求婚，结成伴侣成为亚当。
虽然效果怎么样还不能肯定，但依靠樱满真名先前的言语可以听出，樱满真名十分讨厌年老却想当亚当的茎道修一郎，可是.....
即使本人喜欢的明明就是弟弟樱满集，非常讨厌茎道修一郎，但她毫无疑问的在先前的冲突之中，选择了保护茎道修一郎。
这很不正常，而她显然不是那种会因为daath的存在，而选择了保护茎道修一郎，否则有daath做后盾的茎道修一郎也不需要弄来这个起源之石了。
如此推算的话....原因极可能在于那病毒的真正源头———起源之石。
在内心盘算清楚，极快的推测出各种可能之后，永夜的剑刀和身体合而为一，一副到处肆虐的模样，让樱满真名无法得知他的目的，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冲入向了起源之石的方向，将那菱形的，相貌和紫水晶一般无二的起源之石握在了手上。
下一刻，铺天盖地异常壮观的水晶长矛，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统统停了下来。
“....看来我猜的一点都没有错，这起源之石还真能控制你呢，樱满真名。”
望着四周的长矛，虽然不知道怎么使用起源之石，但永夜却为这惊人的效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
仿佛不想和他说话一样，樱满真名将四周的水晶撤掉，她本人也陷入了沉默。
“嗯....具体能控制你干什么？或者说具体该怎么控制你，能一点点和我说说吗？”
永夜一边盯着从地上捡来的起源之石，反复观察研究，一边对着虽然不在身旁，但一定能听到他说话的，也一定不喜欢自己的樱满真名询问控制她的方法。
正常来说，一个人询问另一个讨厌自己的人控制她的方法，被询问者一定不会回答的。
不过....樱满真名却是在沉默之后，像是忍耐了一会儿什么之后，放弃似的发出了叹息声，并缓缓地道出如何以起源之石控制自己。
倾听着樱满真名解说的同时，永夜在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后，为了避免让自己失血过多而亡，立刻进行了冥想以此紧急修复身上的伤，虽然因为大战后气的储量变得少的可怜不能完全修复，只能像最初预想的一样，将为数不多的气用于关键部位紧急修复和止血。
虽然只是应急处理，后期修复估计又要一定时间，但能维持着不死对他本人而言就足够了，他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毕竟打完一场后能剩下的气往往都不会很多啊。
轻车熟路的应急处理完毕，他摇摇晃晃的刚刚站起来，却突然注意到了这小平台上，就掉在地上的一个非常显眼的东西。
记得那是在他来到这个空间时，daath佑捧在手里一边看着，一边念念有词的深棕色封面的书。
出于好奇，他下意识的就从地面上捡起翻看。
永夜熟知世界各国的语言和文字，因此可以断言，这厚厚的书籍里整齐的排列着的，是非现代语的奇异文字。
不过....即使并不是现代的语言，可永夜却发现自己似乎懂的这文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但他却知道这些文字符号究竟代表着何种意思。
连永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懂多少语言和文字，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说不定是个语言文字学家，这种翻看不知名字体书写的书，却意外的能读懂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不过他暂时没有打算就自己为何熟知各国语言而深究。
仔细研读这daath或许是来不及，也可能是料定了他看不到，甚至干脆是根本不在意被谁看了的书籍。
以书籍的内容他可以知晓，这是一本关于灵体、关于神秘方面的杂学书，里面还有着特别针对夏娃和亚当的阐述，以及针对不听话的夏娃，各种控制方法的描写。
比如，其中就记载了樱满真名所不知道的求婚方式，也就是先前daath想让茎道修一郎，利用起源之石通过楪祈向夏娃（樱满真名）进行强制求婚，成为非夏娃指定的亚当的方法。
只要使用起源之石就能控制夏娃，这实在是....超级方便的方法啊。
在大致上读懂了书里的内容后，永夜突然想到了个不错的主意，立刻将起源之石放在了楪祈面前凸起的圆柱形石柱上，让那起源之石的末尾两端出现了飞速旋转，不断将起源之石研磨、粉碎并同化的银色光带。
毫无疑问，永夜并不会虚空的力量，但是他只是借助这个石柱的力量，还有樱满真名在一旁被逼无奈的协助。
当然....非常值得一提的是，他没有一丁半点想要成为亚当的想法，所以他并不是在求婚，只是.....
“吾等是被选中的一对适合者....编织出崭新之石，鲜血交融.....”
伴随着永夜所念的，有些语句不是很连贯的咒语，起源之石末尾两端的银带逐渐化为鲜红的碎片，并在半空中持续凝结，化做两枚鲜红的戒指。
接着永夜以长刀将大拇指划破，在祈的嘴唇抹上他的血，让祈粉嫩的嘴唇像是抹上了鲜艳的口红一样，展现出一种在她身上难得一见的妖艳魅力。
起源之石逐步消失的最后，天空中凝结完毕的两枚鲜红的戒指，绽放出耀眼的红光之后，却立刻变成了黑色，接着坠落在了圆柱上。
两个戒指恰到好处的跌落在圆柱的面上，然后像车轮一样在上面滚动两周，最后倒下，桌面上显现出内部是鲜红的条纹，边缘却冒着黑气的小型魔法阵。
“———此时此地，立下螺旋的誓言。”
最后一句咒文念完，戒指爆发出一整白光，紧接着化为红色的螺旋将永夜和楪祈包裹在了其中。
接下来按照仪式的步骤，想完成强制性求婚，本应该是先给代表夏娃的楪祈带上，之后再给自己带上。
然而永夜却是直接拿起这漆黑的戒指先给自己戴上，接着不仅没有给祈佩戴，反而举起长刀。
“瞬闪！”
以无极剑道加上致命一击的融合武技，不使用远距离攻击的剑气，只发挥出近战攻击能力的瞬闪，全力一刀劈在剩下本应该给楪祈戴上的戒指上。
呯~~！！！
空间荡漾出激烈的波纹，戒指出现了裂痕，紧接着永夜就像是在打铁一样，将第二刀第三刀劈砍下去，之道这戒指周身布满裂纹，最终承受不住攻击被彻底击碎，化为血色的碎片消散在这空间里，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以及永夜手泛出紫光的戒指吸收。
“....理论上这样的话，应该能取得永久性的控制权吧？血液加上戒指，却又不给祈带戒指，基本完成求婚却又不真的完成，戒指本身也就是起源之石的浓缩版。”
将手上漆黑的戒指举至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永夜对这戒指的可靠性进行了大致的预判，原本还不肯定，但现在从樱满真名到现在也没有攻击他就可以发现，这戒指和仪式确实是有效的。
看了一眼还未苏醒，低垂着脑袋披着婚纱的楪祈，永夜走在她婚纱的拖尾上，向着后方的高台上走去。
来到这异空间高台中心以紫水晶铸造的笼子前，他看着浑身赤裸，像母体里的婴儿一样环抱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樱满真名，下意识的就打算用手戳了一下，想看看这凝如实质的灵魂，究竟是真东西还是类似投影的虚体。
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穿过水晶柱里的紫色光幕，触碰到樱满真名手臂上，有些意外的是，这既不是想象中的虚影，也不是硬邦邦的石头，而是普通的柔软肌肤。
灵魂凝如实质，可却也仅限在这笼子里才能被触碰到，一旦脱离了这个笼子樱满真名就无法维持体型，很快就会散去，不过，散去并不等于死亡。
“呐，樱满真名，你说我现在杀了你，你能反抗的了吗？”
永夜将漆黑长刀举起，对准了樱满真名的胸口，对这闭着眼睛始终处于沉睡状态的少女，进行了充满怪异性的咨询。
“....你能做到就就试试吧。”
本人没有说话，只是笼子边缘冒出个骇人的独眼，代替沉睡中的樱满真名说出了相当硬气的话来。
“哼。”
没有多说什么，永夜冷哼一声后，就直接转头走下了阶梯。
虽然樱满真名长得很漂亮，和祈一模一样，可他对有樱满真名有的只是恶寒的感觉，可以杀的话一定杀了这个有着强大灵魂的存在。
以樱满真名的灵魂强度，说不定能一个顶一万个人类。
毕竟夏娃本身就代表着“生命”的概念，是作为众生之母存在，是可以视为超凡生物的存在。
根据书里记载的，樱满真名其实并不是daath指定，而是人类意志的决定，无论是所谓的王还是身为代行者的daath，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或再次选择。
不过，所谓人类意志的选择，这不过只是一种运气问题罢了，因为人类意志本身并没有明确的意识，只是樱满真名捡到了起源之石，所以她就是夏娃，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令人不敢相信。
可知道这些也没有用，就像是先前对付daath一样，无论永夜如何击杀佑，佑却都没有死掉，即使知道daath有着强大的灵魂，可杀不死就没有办法吸收了。
人类意志会维系daath和夏娃的存在，而本已经称得上是怪物的永夜，却极难从人类意志手上夺得性命，这就导致永夜没有办法真正的杀死他们。
在没有办法真正的杀死他们的情况下，永夜只能暂时选择了想其它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过这种事情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眼前的各种事情要一个一个解决掉才可以。
站在披着婚纱的楪祈身前，永夜一刀刺在了地面上，扎在那主体白色有着血条纹的透明婚纱拖尾上，随后反手一刀斩在了楪祈下方，固定着她的身体的水晶上。
水晶破碎消失，婚纱拖尾立刻带着鲜红的光芒，像卷帘门收起来一样，消失不久。
“嘁，我的身体.....”
看着永夜的举动，樱满真名出现了明显的不满，可即使是这样，他却也没有阻止永夜的动作，只是以为数众多的硕大独眼盯着永夜。
“这是祈的身体，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
将依旧没有醒来的祈单手接住，永夜头也不回的就这么单手持刀，另一只手稳定扛在肩膀上的祈，就这么在诡异独眼的视线下，一边防备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却依旧需要小心防备一下的樱满真名可能的攻击，一边通过来时的缺口退出了这个异空间。
一出空间，眼前顿时海阔天空。
从异空间里离开，永夜扛着祈回到了雷达塔的顶端，
由起源之石所铸造的戒指被摧毁，仪式也被破坏了，起源之石带动樱满真名引发的默示录，自然也停了下来。
即使没有楪祈在唱歌，天空也变回了原样，就连月亮也从冒了出来。
才刚刚让肩膀上扛着的少女触碰地面，这位在空间里一直是睡美人状态的少女，就逐渐开始清醒，不等永夜完全将她放下就睁开了眼睛。
“夜....？”
“....醒的还真快，就是稍微有些不合时宜。”
被近距离的盯着，永夜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合时宜？”
不理解永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祈微微侧着脑袋，眼中满是不解。
“....没有什么别在意，只是普通的自言自语罢了。”
撇过脸不去看祈，永夜在她站稳之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关切的问道。
“你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有问题的话一定要尽早说啊。”
“没有事，倒是夜....肯定受伤了吧？”
即使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祈知道自己能回来，一定是因为永夜进入那奇怪的空间里，从daath的手里将自己救回来的。
daath是什么她虽然不理解，可她却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永夜想救出自己一定不会没有代价，因此她带着明显的担忧，伸手拉住了永夜的衣角，一副作势要揭开衣服仔细观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