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试着，在绝望的深渊里挣扎
与雷达塔上方相连接的异空间里，弥漫着紫色的雾气。
空间的中心，是一个被紫色结晶高高托起的平台，平台的中心则是被水晶固定住身形低着脑袋闭着眼睛，看上去似乎睡着了的楪祈。
祈的身上披着晶格状类似婚纱的东西，而这婚纱有着至少六七十米长的拖尾，拖尾铺在阶梯上连接着中心平台后方又是高出一大截的另一个小平台。
仔细看看可以发现，小平台中心有一个以为数不少的紫水晶柱，拼接起来的菱形立方体....笼子、牢笼？
一名双手抱膝闭着眼睛，额前头发梳到两边没有刘海，两束头发在身体前，尾部绑着红色发卡，后面则是披发，头发左鬓卡着水仙花发卡，除此之外不知为何浑身赤裸的少女，虚浮在这水晶铸造笼子里面。
这从未谋面的少女，外貌除了发色以外和楪祈一模一样，根据恙神涯提供的情报，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daath想把祈当做祭品献祭掉复活的人。
最初的默示录病毒的感染者，默示录之后的最初人类，众生之母，eve夏娃———樱满真名。
而这樱满真名，正是樱满集的姐姐，十年前在六本木内的小教堂里，樱满集曾经惊恐地推开了她并说她是怪物。
把樱满集视作最重要之人的樱满真名，在听到“怪物”这两个字出自樱满集之口时崩溃得尖叫。
不过，在此之后她很快恢复了理智，向樱满集道歉自己发尾出现病毒结晶吓到了他，说着“....对不起，集，不要害怕....姐姐我也很害怕，这样下去的话，我将不再是我了啊。”
她向樱满集求救，她害怕着自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然而跌坐在地上的樱满集却没有回应她，反而是蹬着两条腿因为恐惧而不断往后退。
最终....意识到自己已无力挽回一切的樱满真名只得自己后退，仰面朝天流下血泪，痛哭着让无与伦比的夏娃的力量出现了失控，造成了lostchristmas（失落的圣诞），自己也因此而毁灭。
然而躯体虽然毁灭了，但她的灵魂却因为夏娃的特殊性而未消逝。
原本永夜还以为恙神涯在说什么故事了，可是在这异空间里樱满真名凝如实质的灵魂，现在正赤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相信了恙神涯的话....虽然关键部位都被挡住了，但这人是本应该死了的樱满真名理论上是错不了的。
真不知道恙神涯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虽然是参与者，但是如此了解这些事情，实在是让永夜很是疑惑他究竟是怎么弄到这些情报的。
永夜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回顾那垂死的恙神涯所提供的情报，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阶梯顶上，中央高台上的daath佑，还有白发苍苍却想当人类始祖亚当的老人，茎道修一郎。
“....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正在准备仪式的佑皱起粗眉头，看向了阶梯下方，打破了空间壁垒出现在此地的永夜。
“什么人？！”
明显没有见过永夜真实模样的茎道修一郎，脸皱的跟菊花一样，显然因为仪式即将开启就被打搅而感到极为不满。
“真是没有礼貌啊，茎道局长，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吗？”
被两人的目光凝视，永夜没有为佑解释什么，只是拖着刀带着冰冷的笑意看向了高台上的茎道修一郎。
听到了永夜那相对可以算的上熟悉的声音，茎道修一郎在愣神后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那个特殊急袭部队的上校？”
“看来你对我的很熟悉啊，作为回报我会好好的，感谢你的叛乱带来的一切。”
“....我所做的不是在叛乱而是在促成进化，我是在为人类的进化而努力，在此期间，道路上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大局做出的小小牺牲罢了。”
知晓永夜的近战能力惊人，但茎道修一郎却在瞥了一眼身旁的佑，以及远处笼子里的樱满真名后，虽然想到佑说的那个恐怖的人应该就是永夜了，但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啊。
想到佑是超凡生物daath，而樱满真名作为夏娃，足够掀起毁灭世界的默示录的强大，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空间里的时候，更能充分使用这种力量，有着两个非人类的强者在，他的生命完全能得到保障啊。
于是，他重新变成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只手负背一只手指向了后面的祈。
“当然，这牺牲里，包括了有时间和你，还有这个女人也是一样。”
“....真是大言不惭的说法，虽然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说什么，牺牲少数人的做法我也能理解，可是....牺牲到我身边的人就无法原谅了啊。”
“包括这个女人也是你的人？”
“以你的观念来看，硬要说的话....是。”
“哼，可笑。”
茎道修一郎撇过脸，微微扬起脑袋，右嘴角带着白色的胡子一起往上翘，露出代表着轻蔑地嗤笑。
“这个女人，楪祈。她是我们为了与真名的意志对话，以daath提供的方法用真名的虚空与基因为核心基础，制造出来的连接用实验体，她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人。她将作为失去了肉体的樱满真名的新容器，而等一会儿我的妻子，樱满真名将在世界范围内掀起第四次默示录，所有的生命将一齐迎来淘汰和进化，你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
没有等茎道修一郎再说什么，他身旁的佑就代替他接过了话茬并付诸行动，永夜的脚底冒出大量像是要将他的脚冻住的水晶，佑本人也从中间的高台上冲了下来。
“没有用的！”
在水晶触碰到脚之前反应极为迅速的永夜，就已经猛地一记战争践踏，在地面上制造出震荡波将水晶震碎。
紧接着面对迎面冲来的佑，对这未知的生物，他同样毫不示弱的手持冷锋冲上了阶梯。
“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的闯进来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daath的力量！”
这一次似乎是有所准备的关系，在永夜趁着他讲话和他交汇之时，以致命一击进行普通的劈砍的黑刃，并没有切实的击中目标，而是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过，永夜整个人也与其交错而过。
原来，在即将被劈砍的前一刻，佑的身体变成了银色的光带，让永夜劈砍不到他，紧接着又在永夜的身后重新化为实体，变成了人型并且双手虚抓，立刻有大量银色的光带出现在他的手旁，很快变成两把西洋剑被他握在手中。
“死吧！”
趁着永夜不注意，佑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从容不迫的感觉，从后面对准永夜的脖子砍了下去，
“....太慢了。”
在对方出现在身后的瞬间就发觉了的永夜，对于背部的攻击极快反应过来，没有等双刀临身，就低下头压低身子躲过了这佑的攻击，并且在佑因为攻击落空而迟疑的瞬间，直接转身一刀扎入他的胸口。
“骗人.....”
“真的。”
看着佑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往后退开的模样，虽然有大量的机会再次补刀，但永夜却没有行动，反而只是看着他的身上冒出银色的光带完成自我修复，因为永夜仔细观察他恢复和受到创伤时模样，想找出他的弱点。
“嘁！那试试这样如何！”
又一次久违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感受到了痛疼，佑显得有些恼怒的瞪着就待在原地仿佛在等他出手的永夜，逐渐像漂浮一样腾飞起来，在下一瞬间消失了。
不同于永夜超越肉眼捕捉能力达成的类似瞬移的消失，佑是真的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而且....又一次现身的时候，是直接出现在了永夜的身后，似乎打算从身后偷袭永夜。
虽然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但永夜却凭借直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了身后的佑，在他落刀之前反手格挡，并以其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挥出第二刀进行双重打击。
明显缺少战斗经验，只是以能力欺负人的佑，猝不及防下胸口被从左上到右下的切开一条大口子，皱着眉头痛呼着往后退了。
就这样，双方的战斗，不断持续着。
可不管怎么样，不管永夜以何种方式杀死对方，对方都能恢复的完好如初。
即使是断手断脚，斩首、腰斩、从中间切成两半，又或者劈开心脏或者脑袋，这都没有意义，只是一会儿佑就会重新恢复，只不过....速度似乎在变慢。
而且，佑虽然因为无法伤到永夜这一介凡人而越来越生气，可他的动作却明显与最开始的时候相比迟缓了，恢复的时间相对来说也变慢了许多，很明显他出现了疲惫的症状。
———只要不是真的无解，那就没有问题了，以这daath佑的战斗能力，虽然有着奇特的力量，但明显缺少战斗经验，想必以前都是靠着这些特殊能力就可以欺负人了，连个可以抗衡的人都不存在，既然如此那就趁着现在他没有战斗经验的时候，将他碎尸万段吧。
暗下决心后，永夜的眼神一凝，手中刀剑飞速斩出，让又一次扑杀过来的佑出现了视野被分割成好多块的错觉。
紧接着，还未等他来得及使用瞬移的能力抽身而退，不仅仅是视野被分割，他本人也被立刻分割成了好几块。
这还没结束，为了防止这些肉块消失，永夜以惊人的速度，拖拽着漆黑的轨迹持续不断的在这些大概是肉块的物体上进行斩击。
只是一会儿就将佑，这位俊美的少年daath碎尸万段，切成了薄薄的肉片。
接着，在佑的恢复期间，永夜飞速在高台上奔跑，意图趁此机会杀死茎道修一郎。
中心的平台上，茎道修一郎看着下方几乎是呈一面倒的战斗，拿起起源之石还未放在面前升起的平台上，用这起源之石通过楪祈控制樱满真名，让樱满真名受他的控制答应他的求婚，他就因为地上的战局而忍不住手一抖，让起源之石掉在了地上。
刚刚弯腰想捡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地面上被他寄予厚望的daath佑被碎尸万段了，震惊之下他显得极为动摇，特别是当永夜冲上来的时候，更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怎、怎么可以！佑可是daath！可是不死的存在！是超凡的生物，不可能被凡人以凡兵所伤才对！”
看着化为疾风在长长的阶梯上朝自己冲过来的永夜，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研究员的茎道修一郎，暂时没有功夫管地面上的起源之石，慌慌张张的起身不断往后退着，他难以相信daath竟然不是个普通人类的对手。
“不....不，冷静，即使他能伤到daath又怎么样，他终究只是个凡人！终究无法和daath一样以肉身防御子弹！”
退了数步后，茎道修一郎强自稳定精神和情绪，从怀里掏出手枪，对着永夜模糊的身影拼命扣动扳机，想以手枪杀死他。
可惜茎道修一郎的枪法显然没有电视机上枪枪爆头的特工那么厉害，即使打光了弹.夹里的子弹，他也是一发都没有打中在高速移动的状态下的永夜。
眼看这永夜就要蹬上这平台之时，阶梯两旁以及阶梯上下端皆涌起了大量的结晶体，并且又一次向着永夜脚边蔓延而去。
虽然这结晶体和先前的差不多，但不同之处在于这些结晶所过之处，还长出了无数的水晶柱，水晶柱的末端还长出篮球般大小，一眨一眨的诡异独眼。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不仅仅只是这眼睛，水晶里还冒出了大量水晶长矛，就像古代的马其顿式超长枪方阵，只要刹不住车冲过去了，瞬间就能让他变成马蜂窝，因此他从急速到止步只是两步就刹住，止住了脚步。
“为什么来的只是个普通人....集呢？”
为首的大眼睛隐隐为众眼之首，鹤立鸡群般冒了出来，看向不断扫视、警惕着四周的永夜，没有嘴却通过空气震动发出了带着明显遗憾的声音。
“....樱满真名吗？”
“我心爱的....最喜欢的弟弟呢？”
“亲姐弟的姐弟恋是乱.伦的，虽然我不想管别人的家事，但麻烦你收敛一点。”
说实在的....被一大群独眼盯着他真的感觉很奇怪，如果不是奇奇怪怪的原肠动物见多了，现在估计就该流冷汗了，不过为了让这个樱满真名生气、失去理智，因此永夜为了故意激怒她，说着一般人都会在意的痛点，并在此期间不断寻找这四周诡异水晶超长枪方阵的脆弱点和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