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有什么没交代的！”</p>
“呵。”</p>
“继续用刑！”</p>
烧红的烙铁再次按到了男人的心口，皮肉滋滋作响，隐约还能传出焦味。他疼到高声大喊，汗水与血水混合滑落，依旧没有吐出多余的字眼。</p>
行刑官皱着眉头，向一旁的统领复命：“大人，几乎所有的刑罚都过了一遍，属下还让人用参汤吊着命，估计真相都在上面写着了。”</p>
“确定么？”</p>
“属下瞧着是真的，否则，再打下去，他们就得死了！”</p>
统领叠好那一摞纸，转身走出天牢。</p>
长廊尽头有一间收拾好的屋子，相比于外界恶劣的环境，这里显然干净整洁了许多。</p>
帝王正坐在软榻上等着回话——</p>
“如何了？”</p>
“皇上，那九名刺客都是边缘小国的部下，分别隶属于阏氏和骆山一带。自我大周将它们收服以后，这群人便潜伏在京城，伺机而动。”</p>
谢晏辞打开那一张张按下血手印的纸：“伺机？朕登基那年，曾经大赦天下，在京城街巷，与万民同乐。他们为何不动手？”</p>
“说是时日尚浅，没有摸清皇上身边的情况，不敢随意出手。此次京郊巡游，有人认出了皇上，他们几个一拍即合，临时决定乔装成百姓刺杀。”统领回忆道，“其中一人还说，不能给我朝天子留后，这才奋力打伤了宝林小主。”</p>
他们倒是识眼色！</p>
祭祀当日，百姓众多，如何从这群人里迅速认出他的面孔，尚且不提。禧宝林身怀有孕不假，衣裳宽松也未显怀，他们又是怎么看出来的？</p>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p>
统领小心的观察帝王脸色：“皇上，要不属下再去用刑……”</p>
“不必了，朕亲自去一趟。”</p>
“刑房污秽不堪，那些人说话不好听，属下怕冲撞了皇上！还请三思！”</p>
谢晏辞并不在意，径直推门离去。</p>
不好听的话，他听的多了。皇子夺嫡时，诅咒他去死的也有不少。旁人怎样的言语并不能影响他分毫，此刻，找出真相才是最要紧的。</p>
“狗……狗皇帝来了？！”</p>
即使气息奄奄，对方还是露出了嘲讽的笑意。</p>
他靠近此人观察，并未因此心生不快。</p>
“我骆山部，与大周无冤无仇，为何要……要毁我家园？！我死了，还有其他人……我们，呃！”</p>
他顺势拔出狱卒腰间的长刀，刺入对方的心口，又微微侧过身，将其迅猛拔出。</p>
转瞬间，便诞生了一具尸体。</p>
旁边受刑的人见了，脸上难掩恐惧。</p>
行刑官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皇上直接杀了他，是……不打算审了么？”</p>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没有意义。”</p>
谢晏辞走向下一个人，继续观察这人的神色——</p>
“你呢？为什么不像他那样叫嚣？”</p>
“败局已定，我想省点力气。”男人梗着脖颈，示意他动手，“来吧，朝这里砍，给我一个了断！”</p>
此人用粗布条束着简单的发髻，经受严刑拷打之后，有好几缕垂到耳畔，唯独有一处的发丝还牢牢的贴合在原处，甚是可疑。</p>
谢晏辞握着长刀，刚要挑断那片长发，男人却下意识的闪躲，与先前不怕死的形象，形成了对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