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礼物一样。</p>
“那怎么办？？”</p>
甘文禁依旧不解，纵横大海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鱼朝他们示好的。</p>
“好像是在指路，我们先跟过去看看。”</p>
这时候，傅玄策也发现，现在跟着船只的大鱼，和之前他们捕杀的大鱼，有一些不同。</p>
不仅身躯，要小上一些。</p>
黑白二色，也更加分明，显得更可爱，更友善一些。</p>
“那就先去看看吧。”</p>
走了没多久，就有人大呼道：</p>
“是涌泉，前面有大鱼！！”</p>
“停船掉头！”</p>
甘文禁立即大呼，好家伙，这是给他们设伏来了？？</p>
鱼都会兵法了？</p>
傅玄策亲自走到瞭望台上，极尽目力，看了一眼。</p>
涌泉处的大鱼，倒是和他们之前捕杀的大鱼，模样差不多。</p>
再往着轻轻拍打尾鳍，殷切引着商船的大鱼。</p>
他心头有些明悟。</p>
“我知道了。”</p>
甘文禁挠着头，浑身不自在，甚至想把鱼皮脱下来：</p>
“什么？”</p>
傅玄策解释道：</p>
“这大鱼之中，就像汉人和东胡人一样，虽然都是人，但有区别。”</p>
甘文禁恍然大悟：</p>
“你的意思是说，跟着我们的大鱼，就像是汉人，想要引着我们，去把那边的大鱼，东胡人，给灭掉？”</p>
傅玄策点头：</p>
“它们虽然都很巨大，但模样有些相异，多半如此。”</p>
甘文禁哂笑一声：</p>
“大鱼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岂不是太没骨气了？！”</p>
“就不听它的，走，扬帆回航！”</p>
傅玄策点头，不管大鱼之间，有什么样的勾心斗角，如今的水师，都禁不住再折腾一次。</p>
不过这一个小插曲，也让他对后续的自由贸易，有了些眉目。</p>
“得找人带路”</p>
——</p>
“朕的水师，就要回航了。”</p>
“要与朕一同去看看吗？”</p>
就在半日之前，沈光带着普六茹部送来的矿产，抵达了琼州。</p>
这次他们走的是陆路，毕竟商船，都送完了。</p>
刘恪听到有人来报，说水师成功捕捞到了大鱼之后，本就因为白嫖了矿产，而欣喜不已，此时更是难以自制。</p>
鲸鱼对古人的冲击，不可谓不强。</p>
甚至算得上祥瑞、异象了！</p>
“是”</p>
沈光不自觉的应声着。</p>
但他不以为意。</p>
没觉得大汉水师，会有什么战果。</p>
看过普六茹部水师的盛景，才知道大汉水师，实际上并不算强。</p>
大汉水师，也就是吃了皇帝一把火，把东胡水师，给烧得精光的福利。</p>
不然就那种水平，放在大海上，基本是挨宰的。</p>
刘恪带着典褚、沈光，与一众御前侍卫们，逐步来到了置壁港所在。</p>
此时鱼尸，已经被水师将士们，拖到了岸上。</p>
将士们迅速上前，进行着分拣。</p>
七八月的琼州，天气很炎热。</p>
别说是这种庞然大物了，就算是小鱼小虾，捕捞上来，也需要迅速进行处理，否则的话，很快就会坏掉。</p>
刘恪听说鲸鱼还会产生鲸爆，也不知道能不能操作一翻，拿来糊弄人。</p>
将士们的动作，都很糙。</p>
不过捕杀大鱼之后，如何处理，他们在之前的训练之中，也演练了许多次。</p>
有人拿着大刀，迅速分割着鱼身，一时污血横流。</p>
同时有取着海水，不断送到鲸鱼的上方，将鲸鱼解剖产生的鲜血，和其他碎肉，冲入大海。</p>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p>
而这样的一幕，在沈光眼中，却是无比震撼。</p>
这一群人，竟是正在迅速分解着，一只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大小的巨物。</p>
甚至沈光第一时间，是在想着，汉帝是不是弄出了什么玩意儿，想要给他个下马威？</p>
可看着那庞然巨物。</p>
沈光觉得有些眼熟。</p>
嘴巴不禁微微张大。</p>
心绪更是剧烈起伏。</p>
片刻之后。</p>
沈光才猛然转过来，看向了皇帝。</p>
他甚至都有些认不出自己的声音，音调音色全都变了：</p>
“陛下，大汉水师，莫非是在捕鲲？”</p>
海边，巨兽。</p>
这让沈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传说之中的.</p>
鲲。</p>
所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p>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p>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p>
也只有传说之中的鲲，似乎才配得上这庞大巨兽。</p>
可如果是鲲，此时的沈光只感觉心惊肉跳。</p>
他以前听着普六茹部水师之中同僚说过，偶尔出海，会遇到鲲。</p>
那时候，他只是笑笑。</p>
那些同僚，甚至还有声称，船只被鲲袭击，进而损毁。</p>
鲲怎么会存在？</p>
就算真有，你有本事就带我面前，来看看呗！</p>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p>
鲲，是真实存在的！</p>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光也收起了对大汉水师的轻视。</p>
普六茹部水师，都不敢捕鲲，甚至还因鲲折损船只。</p>
大汉水师却做到了。</p>
只怕如今的大汉水师，与巅峰普六茹部水师相比，差距也仅仅在于舰船上。</p>
不只是在这南海上，说不定去了东海，也能横行霸道！</p>
“这才.多久？？”</p>
沈光喃喃自语。</p>
一年多而已，大汉水师，就从一支由旱鸭子、海贼，所组成的杂牌军。</p>
成为了一支，可以捕鲲的精锐之师。</p>
而这一切，都从汉帝出海开始。</p>
大汉天子，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p>
他越发觉得普六茹阿摩的英明。</p>
虽说自家老大，不像汉帝那么英明神武，但也是极有远见啊！</p>
“鲲？”</p>
而刘恪听着沈光的疑惑，只是轻笑。</p>
“鲲肉肥美，沈将军可想分一杯羹？”</p>
言语间，相当轻蔑。</p>
沈光却不敢有半分轻视。</p>
轻视汉军的人，往往都死的极惨！</p>
而此时，沿海的百姓们，也涌到了港口边。</p>
他们无不是擦了擦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p>
水师已经在置壁港训练好些个月了，倒是没什么奇怪的。</p>
但在港口之上，还有一座小山。</p>
人群像是炸开了一般。</p>
是大鱼。</p>
大鱼！</p>
几个月前，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皇帝带着水师，捕杀了如同小山一般的大鱼。</p>
那时候，还没什么人信。</p>
毕竟港口被管控，他们没见着实物。</p>
而且后来，也不见水师出海。</p>
要真能捕来大鱼，肯定勤出海。</p>
一斤肉半寸皮，那都是钱啊！</p>
可现在，所有人都信了。</p>
其实就连那些正在处理着鱼身的水师将士们，心中的惊讶，都还未平息。</p>
放在海里，鲲鲲还有大半个身子，在水面之下。</p>
只知道它大，具体有多大，却没个感觉。</p>
如今到了岸上，直观看到了。</p>
更觉惊颤。</p>
原来他们捕杀的，竟是这样的庞然大物！</p>
甘文禁让将士们挨个躺着，都躺平了二十来人，才与其身躯平齐。</p>
大致的估算，其重量，只怕在二三十万斤左右。</p>
“让一让，让一让！！脚抬一下！！”</p>
何坤从人群中，艰难挤了过来。</p>
挤出人群时，宽胖的肚子，甚至还抖了抖。</p>
听说水师在捕鲲，而且鲲鲲浑身是宝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p>
这捕鲲，不就是新兴产业吗？！</p>
肯定可以忽悠到一批人！！</p>
而且捕鲲要什么？</p>
舰船！</p>
世家大族完全可以把商船，租给水师们使使嘛！</p>
而且水师既然能捕鲲，那么必然也有能力，走那海上丝绸之路！</p>
“何卿，你来了。”</p>
刘恪笑着，将何坤引到了身边。</p>
何坤还在因为鲲的大小，而震惊不已。</p>
这玩意儿，捕到一只，得挣多少钱啊？！</p>
“陛、陛下.”</p>
何坤拱手而拜。</p>
其实朝中文武，这些天来，对皇帝一直待在海边，还是颇有微词的。</p>
毕竟折腾大几个月，啥都没弄出来。</p>
还投入了大笔银钱，对船只、器械，进行了重新设计、改造。</p>
以至于海上丝绸之路，虽然定下了，但也没有太多人看好，只是存着试一试的想法。</p>
甚至如果皇帝再在海边折腾久一点，大臣们估计就得来请命了。</p>
而且大汉最主要的敌人，是东胡人。</p>
东胡人在陆地上，死命发展水师，没啥用啊！</p>
要是海上丝绸之路走不通，带不来经济效益，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p>
有这个时间精力，干点啥不好？</p>
不过这些，在大鱼上岸之后，一切烟消云散。</p>
刘恪知道何坤在想什么，但他没有点明，而是为其讲着水师损失：</p>
“这是水师第一次独立捕鲲。”</p>
“两条小船沉没，打捞起来了一条，其他船只，虽然有所破损，但好在没有沉。”</p>
卧槽，这么说，实际损失，只有一条船？？？</p>
何坤更是瞪大了眼，脸上的赘肉开始颤动。</p>
别说是一条小船了，他甚至觉得，哪怕投入了大量金银，甚至水师损失尽半，船只十不存一。</p>
只要成功捕杀了大鱼，就已经血赚了。</p>
大鱼的皮肉之类，带来的盈利，倒是其次。</p>
更主要的，是舆论。</p>
完全可以营造成，一种祥瑞。</p>
或是将大鱼称为恶鲲，大汉水师出海，为民除害。</p>
这么一宣传，民心又来了。</p>
还能让东胡人心生畏惧。</p>
一边的沈光听着，心中更是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p>
忽而，他看到海边又有一条黑白相间的大鱼。</p>
大汉水师捕了两条？？？</p>
诶？不太对。</p>
他看到，几个水师将士，伸手和那大鱼玩耍。</p>
甚至还进行了投喂。</p>
两者其乐融融。</p>
大鱼之中，都有内鬼了？？</p>
沈光抹了把额上的汗水。</p>
他忽然觉得，那与汉军玩耍，甚至还接受着投喂同族尸身的大鱼，像极了自己和汗王。</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