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深了说。
“新桂系”三巨头——李宗仁,白崇禧,黄绍竑。
一人任战区司令长官,一人任中央统帅部高参,最后一人,目前仍在长治任行政公署主任,主政一方。
长治是什么地方?
公认的“新晋系”基本盘。
从这个角度看,两家的关系简直紧密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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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方面军。
司令长官寺内寿一坐在办公桌后,一张一张的浏览前线呈送上来的战报。
“支那军五十个师,就这么从徐州撤走了?”越看战报脸色越铁青,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寺内寿一将一摞电文扔在桌上,攥紧了拳头。
参谋长冈部直三郎:“阁下,支那人狡猾狡猾滴!砀山方向突然出现一支新锐部队!“他抽出标注着十六师团溃退路线的作战图,“击溃中岛师团左翼的,是最新组建的联省守备军,前身是击溃第二师团的新编第一军团。”
“第十六师团?”寺内寿一冷笑,目光扫过墙上“武运长久”的条幅,“第十六师团作战能力不行,虐杀战俘倒是一流!”
冈部直三郎继续煽风点火:“华中方面军的作战也不太顺利。”
“第三师团久攻永城不下,消耗了太多时间,给了支那军队可乘之机!”
寺内寿一瞟了冈部直三郎一眼,并未接着说话。
华北,华中两方面军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双方暗中较着劲,谁也不服谁。
但在这个关头,说些不利于团结的“反动”言论,很容易传到陆军参谋部,甚至是内阁的耳朵里。
这对他的影响相当之大。
冈部直三郎的意思很明显。
在怪罪华中方面军战略短视,错将全部精锐都投入到对守备军的围剿,忽略了堵截西南方向突围的支那军队。
寺内寿一出言打圆场:“我记得联省守备军的前身,是忻口会战之后组建的华北战斗群吧?”
冈部直三郎点了点头。
寺内寿一:“此前淮北战役中,华中第十三,十八师团折戟沉沙,令帝国脸上蒙羞,畑俊六阁下如此指挥,也情有可原。”
嘴上这么说,是因为不想掀起流言蜚语,这个紧要关头,日本陆军在徐州连败三场,若是再传出华北,华中两方面军不合,对谁都没有好处。
搞不好他和畑俊六都会被双双革职。
谁也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局面。
但心里肯定不会这么想。
在战前陆军参谋部就已明确指示,此次战略包围作战,华北方面军承担主攻任务。
现在因为华中方面军的错误,导致并未达到预期的战略效果。
若是陆军参谋部问责下来,他寺内寿一也难逃其咎。
冈部直三郎:“阁下,华中”
见对方还想继续说,寺内寿一挥手打断:“说一下第十四师团吧!”
冈部直三郎躬腰,不再谈论此事:“第十四师团的处境非常危险,被十几万支那军队包围在兰封一带,随时有被全歼的风险.”
听到这话,寺内寿一脸色铁青。
“兰封?”
“我不是命令第十四师团南下,去攻打商丘吗?”
冈部直三郎支支吾吾:“这第十四师团在执行第一军的命令”
军级编制,是为了适应战场发展,而组建的临时编制。
在作战序列中,归属各方面军指挥。
例如香月清司的第一军,主要统辖区在山西,隶属于华北方面军。
“八嘎!”寺内寿一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香月清司在干什么?胆敢违抗军令!”
战时抗命,可是天大的罪过。
尤其是在大兵团作战中,一旦发现抗命,轻则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重则就地枪毙,以正军法。
但在“下克上”观念异常深重的日本,这好像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早在忻口会战时,寺内寿一多次命令板垣征四郎,让他转头去进攻河北保定。
但直接被忽视了。
结果第五师团深陷泥潭,硬生生在忻口碰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板垣征四郎还在预备役操练新兵,彻底远离了作战一线。
冈部直三郎站在原地,低头默不作声。
香月清司战前抗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原会战后期,顶头上司寺内寿一和香月清司就爆发了矛盾。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抗命不尊!
随着军队侵占华北的地域越来越大,寺内寿一觉得哪里缺兵了,就立马从第一军抽调。
今天一个大队,明天一个联队。
好好的第一军,硬生生变成了华北方面军的“备用血库”。
此等做法引起了香月清司的极度不满,多次提出抗议,但寺内寿一根本不予理睬。
继续抽调第一军的兵力。
换来的结果便是香月清司用频繁的战前抗命,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私自扣押本应抽调走的兵力,甚至煽动第二军,一起向陆军参谋部控诉。
寺内寿一也较上劲,直接给香月的“问题”定了性——目无长官,不奉调令。
在各种上报军部的文件中反复提及此事,把第一军当做典型来反复批评。
还在“抽血”上做的更狠,不仅加紧抽调兵力,连一线部队的弹药储备都不放过。
山西幅员辽阔,地形极其复杂,八路军在敌后的游击队遍地开花,香月清司本就需要大量的部队来镇压扫荡。
被寺内这么一搞,第一军应对统治区内的游击战,就越来越有心无力。
除此之外,寺内寿一还在些小事上恶心香月清司。
把第一军司令部的专用飞机全部改换成最老式的,性能最差的飞机。
恨不得飞机出点什么故障,掉下几个零件,把香月清司活活摔死。
总而言之,二人的梁子越结越深。
眼下在第十四师团的指挥上彻底爆发出来。
寺内寿一还在不停的暗骂,冈部直三郎不想掺和进来,站在一旁假装听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