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要了。”</p>
北堂隐明知故问，“哪个？”</p>
褚锦玥回过头，这次瞪他瞪得更厉害，她委屈地哭了起来。</p>
“我不要了，没法要了……”</p>
这时北堂隐愣住了，赶忙挪了身子。</p>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之前虽说也用过手，但是从未拿过什么。</p>
如今人哭得可怜，他也顾不得胀痛，慌里慌张地去哄。</p>
褚锦玥缩了身子背对着他，揪着那链子将东西拽了出来，</p>
一下甩到了地上发出滚落的声响。</p>
然后闷闷地说：“你走。”</p>
北堂隐愣了一瞬，没想到真的把人欺负坏了，</p>
慌忙道歉说：“玥儿，我错了”</p>
……</p>
“玥儿？”他小心翼翼地叫她，</p>
她没应。</p>
他轻轻伸手搭上了褚锦玥的肩头，</p>
她也没应。</p>
他只得伸头去瞧，却发现褚锦玥已经睡着了。</p>
他轻叹了口气，为她盖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p>
而后又将那东西捡了起来，用手帕擦干净装了起来，之后披上斗篷去了院子。</p>
天空深蓝，明月高悬，群星环绕。</p>
午夜的凉风吹拂着北堂隐的脸庞，带走了他身上的余热。</p>
他伸手去够月亮，却只能够到月亮的光辉。</p>
北堂隐在这寂夜中冷静了下来。</p>
他的月亮不在天上，也不在水里。</p>
北堂隐睡在了褚锦玥寝殿的侧榻上，这晚他做了个梦。</p>
梦里褚锦玥依然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谪仙，明明封了皇后却依然着一身素衣。</p>
她孤身站在凤仪宫那棵桂树下，而那棵桂树已经死了。</p>
和现实里的死状一样，枝叶腐烂，树干渗出黑水。</p>
北堂隐慌忙向她跑去，他着急地喊着：“玥儿，快离开那！那棵树有毒！”</p>
可褚锦玥并没有离开，反而抬脚走上了花坛，</p>
她对他微微一笑，当然只是动了嘴角，眼中并无笑意。</p>
然后抬臂用手指点了一下那桂树树皮，在互相接触的一瞬间，褚锦玥在他眼前化成了齑粉，消散了。</p>
北堂隐大喊一声“玥儿！”然后猛然睁开了眼睛。</p>
栖梧宫的夜烛还燃着，他躺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p>
冷汗打湿了枕头，他用了很久才平稳了呼吸，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p>
天还没亮，褚锦玥还在睡着，他却不敢再睡了。</p>
他轻轻走到褚锦玥的床边，顺势坐在了地上，就这样凝望了她许久。</p>
他一寸一寸地回忆与褚锦玥的过往，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方才梦里的才是真的褚锦玥。</p>
而眼前这个愿意表达情绪的，愿意在乎他的人，不似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