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p>
她耳朵都是红的，侧着脸将她推开，像个虫子一样爬到电视插座开关那里，直接关了。</p>
因为这事，佟言回到房间一直就没理他。</p>
他收拾东西，她在旁边生闷气，收拾得差不多了，周南川上前去摸她，被她一手打开。</p>
佟言很小的时候其实有点白白胖胖的，脸肥嘟嘟的，脑袋上两个小揪揪。</p>
肖红注重记录她成长的细节，每个阶段要么就拍照，要么录视频，还专门买了一套摄影的设备。</p>
后来越长大越瘦了，变得亭亭玉立的，再看到小时候那些照片堪称黑历史，她无数次说要删掉，肖红就是不删，佟经国偶尔还会到这屋里看看，看她的画，手办，看她小时候咿咿呀呀的样子。</p>
“还生气呢？”</p>
“你怎么进别人家乱翻东西？”</p>
“别气了，我今天就走了，你要气回去打我行不行？”</p>
佟言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说他进别人家乱翻东西，心里有点愧疚，“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上床陪我睡一觉。”</p>
这个要求他完全可以满足，周南川最近这几晚上总睡不好，心里怕佟家搞什么事情。</p>
眼下就要走了，心里有了个结果，他也可以安心睡个好觉。</p>
肖红和佟家豪吵了一架，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p>
佟家豪回到了病房里，老爷子还没睡，见他脸色不太好，“爸……”</p>
“阿言晚上就走，你不去送送？”</p>
“她刚来几天就提出要回去，到时候她能听我们的吗？”</p>
“哼，她是我们佟家的人，我孙女，她不听我的听谁的？”</p>
佟家豪心里有些没底，佟经国也看出了他的顾虑，“你放心，阿言不是没分寸的人，她今天说急着走，我猜是周南川在背后蹿拾她。”</p>
“肖红说他对阿言还不错。”</p>
“都是表面上的，他跟他爷爷一样爱做面子功夫，当年在乡下，周尽忠也到处说我跟他是兄弟，结果如何，他看的书要等他看完了才轮得到我，要不是我当年……咱们家没有今天。”</p>
佟家豪叹了一口气，“阿言人不在海城，那……”</p>
“有的是办法，别着急。”</p>
佟经国不相信他的判断会出问题，不相信他亲眼看着长大，花了这么多心思培养出来的闺女会不听家里的话，当时提出让她嫁过去的时候，她哭成那样最终都妥协了。</p>
有什么理由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不听从家里的安排。</p>
只是时候还没到，很多话没跟她说清楚。</p>
佟言是她亲孙女，等到真相大白那天，她知道了事情怎么回事，她会理解家里，会回家的。</p>
下午肖红去外面买了许多东西拿回来，想让佟言带着过去，她将东西挨着挨着弄好，佟家豪也回来了。</p>
“阿言呢？”</p>
肖红沉默了片刻，语速平静，“在楼上。”</p>
“周南川也在楼上？”</p>
“嗯，两人睡了一下午了。”</p>
佟家豪不再说话，肖红看着他，“佟家豪，嫁到这个家，该做的我都做了，该妥协的我也都在尽力的妥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真的这辈子栽在那种地方，我跟你离婚。”</p>
“哎，你……”</p>
肖红明显在气头上，闷声继续收拾东西。</p>
佟家豪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也知道是爸的意思。”</p>
“你眼里只有你爸，除了你爸以外没别人了，我跟你离了也好，你跟你爸过。”</p>
“你……”</p>
两人眼看着要吵起来，佟家豪出去接了个电话，肖红将东西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松了一口气。</p>
佟言和周南川睡到很晚才起，起来的时候肖红已经做好了饭，“阿言，快吃饭吧。”</p>
“我不吃了，来不及了，爸妈，我走了啊。”</p>
肖红拉着她，“吃完饭再走。”</p>
“真的来不及，七点半的飞机，路上很可能堵车。”佟言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周南川上前将行李箱接过来.</p>
“爸妈，我走了，拜拜!”</p>
“你这次回来还没怎么跟妈妈说说话，就要走，多待几天，改签。”</p>
“不行，改签麻烦，爸爸你注意身体，妈，我真的要走了。”</p>
佟言很着急，怕错过那趟飞机，肖红见她是在不留下来吃饭，眼睛有点红，“把这些东西带上。”</p>
“不行，太多了，我就不带了……”</p>
佟言说什么也不带，肖红眼看着都快哭了，便让周南川拿着，他倒听话，硬着头皮将东西拿了。</p>
人一走，屋里空下来，桌子上的饭菜没人吃，佟家豪想去安慰她，肖红没看他，转头上楼了。</p>
佟言带走的衣服只有一件，其他的没动，肖红将被单换下来，心里说不出的滋味……</p>
她有那么一刻真的有一种女儿已经嫁出去的错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