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踢被子，扯杯子，压根盖不住。</p>
嘴里还嘟嘟囔囔：“我要吃汉堡，我要喝奶茶……我想打王者……”</p>
苏长陵无奈摇头。</p>
还没成亲，就体会到了当爹的崩溃。</p>
他只好打起扇子，不断苏卿颜扇着，苏卿颜这才慢慢安静下来。</p>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p>
苏长陵心里有些感慨。</p>
他们年纪差得多，他又不常在家，所以，对这个妹妹印象并不深。</p>
只记得有一年中秋。</p>
一家人在院中吃饭赏月，下人提溜来一个乞丐似的小娃娃，说她去灶房偷东西，打翻了夫人的燕窝。</p>
那时候，她大约五岁吧，又瘦又小又脏，像个灰老鼠。</p>
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不出样貌，也瞧不出男女。</p>
姜氏打她手板，她连哭也不敢哭。</p>
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努力的憋着。</p>
苏子晟嫌弃道：“你饿死鬼投胎啊，天天就知道吃。小小年纪手脚就这么不干净，若人家知道你是苏家小姐，以后谁敢跟咱们家人交往。打板子哪够，不如饿她三天。”</p>
苏暮雪赶紧求情：“四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爹、娘，你们就再饶她一次吧。”</p>
结果，那次她被罚的更重。</p>
打板子、罚跪、饿了三天。</p>
她没辩解，没哀求，逆来顺受。</p>
当时他也觉得她欠教训，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必须要把这臭毛病给扳正了。</p>
可如今想来，一家人都锦衣华服，绫罗绸缎，偏她一个四小姐寒碜的不像话。</p>
众人美味佳肴，相谈甚欢，唯她卑微隐忍，还要上灶房里偷东西。</p>
她虽是庶出，却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艰难。</p>
若非家中变故，他竟不知她已经长大了。</p>
长成了倔强不屈，任性妄为的模样。</p>
苏长陵看着睡容恬静的小姑娘，眼中有心疼、有愧疚，也有欣慰。</p>
这样的她，很好。</p>
“吱——”</p>
这时，偏殿门被推开，一个略带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兄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