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太过残忍,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指甲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p>
她在说,该罚。</p>
她不想牵连家人,宁可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哪怕是被人生生割掉了舌头。</p>
我闭了闭眼,心里难受得要命。</p>
“嗯?”沈泽鸣贴着我的耳朵道,“阿乐你怎么看?”</p>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蜘蛛网牢牢捆住了我的四肢,而吐着蛛丝的猎食者正是眼前状似温和的沈泽鸣。</p>
我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p>
“该罚。”</p>
沈泽鸣深吸了一口气,病态地凑在我脖颈处:“果然是我的阿乐最好了。”</p>
赵宜跪在我面前不住地磕着头,她痛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可还是拼命露出笑容。</p>
“好了,你回去吧。”沈泽鸣似乎是觉得她碍眼,淡淡道,“去袁侯那里拿上药,唔,还去拿一坛桃酒吧,算是照顾阿乐的酬劳罢。”</p>
赵宜猛的抬头,眼睛里窜出了狂喜的光,她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感恩戴德地给我和沈泽鸣磕了好几个头。</p>
然后她便一脸喜悦地跑出了桃林,所过之处,满是血点。</p>
“阿乐,你瞧,他们就是这样的生物,给一点甜头就能把你捧起来当神。”</p>
“要是别人给了他们更大的甜头,他们便会将你拉下神座,踩进泥地里。”</p>
沈泽鸣挽起我耳边的发丝,“阿乐,你怕吗?”</p>
我冷冷地盯着他,一言不发。</p>
沈泽鸣也不在意,他眼眸清澈,语气缱绻:“有我在你身边,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p>
“你和他们做的事有什么区别?”被他手指触碰的地方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不由得反唇相讥。</p>
在我看来,妙乐不过也是他为了巩固权利造出的神。</p>
他作为族长手握真正的实权,但若想要彻底控制村民,他同样需要一个人来担任村民们的精神寄托。</p>
而妙乐,就是这样一个人。</p>
“自然是有区别的。”</p>
沈泽鸣并没有否认我的话:“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p>
爱?</p>
我十分怀疑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知不知道什么是爱。</p>
“呵。”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殷九霄突然出声,“真是蛇鼠一窝。”</p>
沈泽鸣挑眉,松开我的手,步履轻松地走到殷九霄身前,鞋底微抬。</p>
下一秒,他狠狠踩上了殷九霄的蛇尾。</p>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蛇君大人竟然还活着。”沈泽鸣鼓起了掌,“生命力真是顽强呢!”</p>
殷九霄眉心一跳,眉头紧皱,显然是被踩得极痛,但他愣是一声痛呼都没发出,只是死死瞪着沈泽鸣。</p>
“沈泽鸣,你住手!”我见殷九霄被欺负,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别的,护在殷九霄身前。</p>
沈泽鸣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寒意。</p>
“你还是这么在乎他!”</p>
他脚底力气加重,死死碾着蛇尾:“你不会忘记了是谁害他被困在这里的吧?你觉得他还会看你一眼吗?”</p>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让开!”</p>
我厉喝一声,竟是把沈泽鸣推了个踉跄。</p>
趁这个时候,我抱着殷九霄的尾巴,挪到了他身旁。</p>
扫了一眼他被吊起的双手,我当即就掏出匕首想要割断那看起来十分脆弱的麻绳。</p>
可刀刃一碰到绳结,我便立马感觉出不对。</p>
这麻绳根本不是普通的绳子!我用匕首竟然完全割不动!</p>
“没想到你竟然还藏着武器。是想偷偷来救他吗?”</p>
沈泽鸣看着我动作,也不阻止,只是唇角的笑意隐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