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如今顾不得那许多。</p>
实在不行，就提前发动。</p>
苦心经营了这许多年，谋的不就是扶他亲生血脉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吗？</p>
只要到那时，他又有何惧？</p>
一柄玉如意，谁爱要谁要去！</p>
至于宰相之位，那就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无需与姓杜的一较高下。</p>
一晃，十多天过去。</p>
绝大多数宝物都已收回，仿造的那柄玉如意也送到了周睿手里。</p>
至于实在来不及的一件两件，只要崔太后坚称不慎遗落损坏，或者找个倒霉的宫人来顶锅，就能应付过去。</p>
一一清点完毕，心腹将每一件宝物都仔细包好，放入藤萝竹箱中。</p>
整整一箱，莫氏进宫时肯定是无法带进寿康宫。</p>
不过，经营多年，周睿和崔太后早就拥有一条宫内宫外连通的隐秘渠道。</p>
初夏的夜，月色如水。</p>
皇宫四门皆落了锁，只有巡逻的禁军和看守城门的士卒。</p>
晋王府。</p>
梅染熄灭了烛火，伺候着卢雁依早早歇下。</p>
躺在床上，她的一对美眸却睁得大大的，想着今晚不知会是何结果。</p>
秦牧原不在府中。</p>
仿造的玉如意一造好，他就知道今明两日周睿一定会行动。</p>
宫中，毛公公的伤已经养好，近几日又去了一趟寿康宫，崔太后一定急了。</p>
在京城宵禁期间，金吾卫有夜间巡逻的职责。</p>
秦牧原穿上金吾卫制式的鱼鳞软甲，头戴护翼圆盔，将整张脸都隐于黑暗的阴影之下，在黑夜中很难分辨他究竟是谁。</p>
金吾卫的巡逻有固定的时间和线路。</p>
然而今夜，显然并不按理出牌。</p>
更鼓邦邦邦敲响了三声，转眼已经三更天。</p>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贼防盗——”</p>
更夫粗哑的嗓音回荡在京城暗夜中，宫门口执勤的士卒换了岗。</p>
片刻之后，一行推着独轮小车的队伍出现在侧门。</p>
“干什么的？！”</p>
“收夜香。”</p>
为首的人用粗布蒙着面颊隔绝臭味，掏出了腰牌。</p>
哪怕是尊贵如皇帝后妃，也是要出恭的。</p>
皇帝四更起，五更早朝，整个后宫也跟随他的作息。</p>
各宫太监会在四更后换上干净的恭桶，将使用过的送往夜香局，再由宫外的人收走。</p>
专收夜香的人会在三更后入宫，在夜香局等候。</p>
这是一件又苦又臭的下贱差事，必不可少，又不招人待见。</p>
出入时，独轮小车上都装着一个用来收夜香的大圆桶，无论怎么密封仍然臭气四溢。</p>
守门的士卒捂着鼻子挥了挥手，一行人推着车缓缓入内。</p>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金吾卫的巡逻队伍出现在众人面前。</p>
秦牧原亮了腰牌，道：“金吾卫临检！”</p>
士卒忙迎上去，命收夜香的独轮车队伍停下。</p>
金吾卫地位特殊，远高于他们，其中大多都是世家子弟。</p>
连金吾卫都不怕脏不怕臭，他们自然不能落在后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