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武帝被宫人簇拥着，缓步走到龙椅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接受着众臣的跪拜之礼。</p>
“平身。”</p>
他做了个手势，百官先后起身，年纪大的臣子便由旁边人扶着站立。</p>
奏对了几件事之后，高一鸣越众而出，语出惊人道：“陛下，末将弹劾晋王践踏功勋尊严，以上欺下，卖弄权柄！”</p>
正武帝抬了抬眼，让太监将他的奏章呈上，一目十行地看过去。</p>
“众爱卿，有何看法？”</p>
皇帝不表态，百官顿时闭紧了嘴边，一言不发。</p>
正武帝合上奏章放在御案一侧，道：“既是弹劾，宣晋王上朝。”</p>
“宣晋王上朝——”</p>
门口的太监忠实地执行着皇帝的旨意。</p>
被叫醒时，秦牧原埋头汲取了一口卢雁依脖颈处的幽香，低声道：“我上朝去了。”</p>
对此，他心里早有准备。</p>
高一鸣若是不趁机搞事情，他就不是高一鸣了。</p>
“王爷早去早回，我准备好早饭等你回来。”卢雁依并不担忧。</p>
她欲起身伺候他穿戴，秦牧原将她按了回去，道：“我自己来，你再睡会儿。”</p>
他利落地穿好朝服，替她掖了掖被子，不由在心底暗自庆幸：幸亏他不用每日早朝，否则岂不是都会吵醒她？</p>
早朝的制度虽好，却委实太早了些，天不亮就要上朝。</p>
皇兄真有毅力。</p>
到了皇宫，天色已微明。</p>
他丢下马鞭，大步流星地踏入紫宸殿：“微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有召，所为何事？”</p>
“起来吧！”正武帝让太监把高一鸣的奏章送给他，“你自己看。”</p>
秦牧原接过来，并不细看，只略略扫过一遍，轻蔑地笑道：“皇兄，就为这事？不过是些许打闹，值得在朝堂上对质？”</p>
“放肆！”</p>
高一鸣怒道：“晋王爷，在皇上面前，你还如此嚣张？你把叶游击打得卧病在床，大夫说三个月不能下地，这是你说的些许打闹？”</p>
“不然呢？他技不如人，难道要怪本王？”</p>
秦牧原朝着正武帝拱手道：“皇上容禀！微臣与叶乐程打了一场是事实，但是他先动手的，不赖我！公主府上众人皆可作证。”</p>
他扫了一眼百官，指着周睿道：“周尚书，当时，肖员外郎也在场。不如，你召他上来问问？”</p>
周睿咳嗽几声，拱手道：“王爷，朝堂上岂能成为对质儿戏之所。”</p>
秦牧原从善如流，道：“本王深以为然。高将军，周尚书说了，你太儿戏了。”</p>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拨，惹得高坐在龙椅上的正武帝捂着拳咳了一声，才没有笑出声来。</p>
满朝文武都知道，周睿和高一鸣不对付。</p>
高一鸣顿时炸毛，怒道：“姓周的！此事与你何干？！”</p>
周睿也不看他，淡定地持着象牙笏板，道：“高将军，真乃猛将也。”</p>
他这句话，可谓明夸实贬，十二万分的阴阳怪气。</p>
朝堂上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p>
高一鸣和周睿在御前掐架，实乃枯燥早朝的保留节目，已多日不曾见过。</p>
果然，高一鸣蹦了起来，道：“周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敢说本将是大老粗！”</p>
“你自己说的。”周睿依然不疾不徐，神情不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