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连累了母亲吗？”卢雁依内心苦涩。</p>
老衙役点头，道：“对方是卢大人都对付不了的人。”</p>
“是谁？”秦牧原沉声问。</p>
老衙役四处看了看，走到秦牧原跟前，低声道：“王爷，是苏州高提辖，他有周少保撑腰。”</p>
周少保。</p>
当年的周少保，不正是如今的吏部尚书周睿，和崔太后通奸的那个男人吗？</p>
卢雁依和秦牧原对视了一眼，秦牧原问：“高一鸣，周睿？”</p>
时隔多年，两人早就今非昔比。</p>
高一鸣已经做到京畿大营的总统领，周睿更是离宰相之位只有一步之遥。</p>
杜宰相年纪大了，朝中上下早就默认周睿是下一任宰相的接班人。杜宰相所在的保守派当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却苦于缺乏能与周睿在资历、能力上相争之人。</p>
两人都没有想到，卢宏康当年遭遇的意外，竟然会扯上周睿，还能巧合地知道了高一鸣和周睿的关系。</p>
京畿大营统辖着十万精锐，是京城最重要的军事力量。</p>
而高一鸣自从入京后，常常在各种场合与周睿发生争执，朝中都知道两人交恶。如今看来，竟然都是刻意放出来迷惑人的烟雾弹。</p>
老衙役肯定地点点头，详细道出当年的情形。</p>
晋陵县四通八达水路便利，常有行商在此落脚，外乡人流动性大，治安一向不易。</p>
为了让百姓们能在此安居乐业，卢宏康自上任起，便扩招了一批衙役，由县衙原有的老捕快们带着，分成几队日夜巡逻。</p>
那一年的秋天，在对客栈的一次例行巡检中，发现有人神色异常。一搜查包袱，搜出来一柄翡翠玉如意。在询问之下，那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来历，于是便抓回县衙，由卢宏康亲自审问。</p>
卢宏康见到玉如意时，便知道并非凡品。</p>
别说是民间少有，就连每年都会经手不少宝物的卢家，都没见过这种款制，便怀疑是宫中宝物。</p>
犯人却说他是从苏州高提辖的府上偷盗而来，想北上卖去草原里的头人，没想到在晋陵县被抓。</p>
卢宏康心头存疑，一边写了信回去卢家，让大哥帮忙打听这柄翡翠如意；一边写信给苏州高提辖，想着总该物归原主。</p>
没想到，给苏州的信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p>
卢宏裕回了信，从如意手柄下藏着的落款中，证实了正是宫中之物。</p>
宫中的宝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了苏州高提辖府中？卢宏康翻看了近几年的邸报，高一鸣从未进京，也未获得过宫里的嘉奖。</p>
卢宏康便知道他错了。</p>
这背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缘故。</p>
他不该写信给高提辖，就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p>
直到某一日，锁在县衙证物房中的翡翠玉如意不翼而飞，卢宏康便找了个借口外出查案。对他信任的衙役说了那句话之后，没多久就死于山石滚落的意外中。</p>
老衙役心知不妙，警告知道此事的人全都三缄其口，他则是年龄一到，便辞去职务还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