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问，立刻就有人应和。</p>
“我！”</p>
“我来！”</p>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的人就更多。从大堂看出去，放眼皆是林立的手臂。其中也不乏浑水摸鱼的，但秦牧原并不在意。</p>
他所要的，就是将陈家彻底踩死，永无翻身之日。</p>
要告陈家的百姓，大多并不会写状子。</p>
白县令见状，便让师爷一一代笔。总不能，要劳驾王爷给他们写？</p>
师爷旁边围了不少人，更有人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正在赶来的路上。陈家这些年，除了人命要案外，犯下不少事。</p>
“王爷，您要不嫌弃的话，先回后衙歇着？”白县令走到秦牧原跟前，小心翼翼道。</p>
状子没写完，苦主越来越多，总不能让堂堂王爷干站着等。</p>
秦牧原想要拒绝，他想看见陈家彻底覆灭。卢雁依却劝道：“王爷，霜月姑姑身子不好，要不我们先回去？”</p>
见他神情犹豫，卢雁依便对白县令道：“白县令，不如贴出告示，在三天时间内，苦主都可到县衙来递状子。三天后，再开审。”</p>
陈家是造成秦牧原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钝刀子割肉才痛。</p>
“好！”</p>
白县令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问：“王爷，您觉得如何？”</p>
“行。”秦牧原允了。</p>
县衙里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过，人头攒动。</p>
秦牧原带着人离开时，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王爷为民除害！”“大恩大德！”</p>
回到小院，护卫们自行散开。</p>
霜月进房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青布枕头，递给秦牧原道：“原哥儿，这是你母亲嘱咐我将来有机会一定要交给你的。”</p>
这个枕头，是宋氏最后一次送银钱回来时，捎给霜月。</p>
枕头？</p>
秦牧原不解其意。</p>
从外表看，这的确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枕头，而是像是一个给孩子睡的枕头，尺寸比正常更小更薄。</p>
但是，除此之外，怎么看都不出奇。</p>
“姑姑，这是王爷儿时枕过的？”卢雁依问。</p>
霜月摇了摇头，道：“不是。老奴也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一直好好放着。”</p>
秦牧原琢磨片刻，取出腰间佩刀，从侧面针脚缝合处细细挑开。</p>
既然外面看不出异样，那就是里面。母亲特意留给自己的东西，不会如此无缘无故。</p>
卢雁依看着他的动作，不知为何一颗心怦怦直跳。</p>
总觉得，他们即将知道的，是所有事情的根源。</p>
在上一世，已经成为太皇太后的崔氏，为何执意要除掉小皇帝，并且利用自己来除掉秦牧原？</p>
秦南山做皇帝，和秦牧望做皇帝，这两者对她来说有什么差别？</p>
无论如何，她都已经是大景朝身份最尊贵的女人。</p>
秦牧原抿着唇，俊美的脸庞上神情专注。随着他的动作，青布枕头被拆开，里面填充的是晒干的甘菊、香草，还有防蛀的冰片等物。</p>
这是一个腰枕，许多年过去，香味已经完全消失。</p>
秦牧原的手指轻轻拨开药材，一张薄薄的羊皮纸露了出来。</p>
卢雁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p>
这上面，究竟会写着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