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脸红心跳。</p>
她作为陪嫁丫鬟，虽未嫁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如今见姑娘和姑爷在房事上的和谐，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p>
送了几次热水进去后，天际出现了第一抹晨曦，这座江南的小城逐渐苏醒过来。</p>
卢雁依却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p>
一夜未眠，秦牧原却舍不得睡。</p>
透过微微的晨光，着迷般地看着她那含笑的睡颜。</p>
太好了，有她在身边，真的太好了！</p>
她是笑的，她不怕我。</p>
那梦里的事，哪怕真是亲身经历过，又怎么样呢？</p>
他所拥有的是真实的、鲜活的。</p>
留恋了片刻，他轻轻在她额角落下一个吻，蹑手蹑脚地起身，替她掖好被子后才穿上衣裳出去。</p>
听见动静，梅染诧异地抬头：“王爷？”</p>
如果她听得没错，他一夜未睡。</p>
秦牧原在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道：“让王妃多睡会儿。她若是醒了，就跟她讲我等我一道用午饭。”</p>
他要去县衙一趟。</p>
犯人跑了，他不去演一场戏，怎么会显得逼真呢？</p>
卢雁依苏醒时，只觉浑身酸软。低头一看，白皙的肌肤上红痕处处，都是昨夜留下的痕迹。</p>
她红着脸撑起身体，羞得不敢抬头。</p>
梅染伺候着她起了身，卢雁依坐到梳妆镜前，问：“几时了？”</p>
“回主子，只差一刻便是午时。”</p>
“我竟睡了这么久？”卢雁依诧异。这些日子，她是越发懒怠了。</p>
“是王爷怜惜主子呢。”梅染用一柄黄杨木梳替她梳着长发，道，“就算在京城，主子不用伺候公婆，想睡多久就睡多久。”</p>
卢雁依却摇了摇头，笑道：“若真按你说的，我岂不是比做姑娘时还要懒了？”</p>
这几日初初承欢，身体还未适应，往后可不能这样了。</p>
秦牧原身边危机四伏，还远远没到可以放松的时候呢，她这样想着。</p>
到了中午，秦牧原果然如约回来。</p>
一切办妥，他心情很好，道：“依依，明儿咱们去宣城吧！”</p>
宣城紧邻着晋陵县，六岁前母亲带着他宣城过活，之后两人才搬到晋陵。</p>
卢雁依应了，道：“当年晋陵县衙里的老人，大多都不在了。我打听到有名老衙役，便是回了老家宣城。”</p>
十余年过去，岁月变迁。</p>
当时县衙里的人走的走，调的调，她寻访了一圈，竟是毫无收获。</p>
既然秦牧原要去宣城，正好去那里碰碰运气。</p>
略作收拾，两人翌日一早便轻车简从出发，傍晚时分便到了。</p>
在宣城最大的一间客栈住下，一夜无话。</p>
第二日，秦牧原带着卢雁依信步走着，凭借着儿时模糊的记忆和查到的线索，在城里寻觅着当初和母亲住过的宅子。</p>
宣城的交通不如晋陵县便利，整座城都要更小一些，商业不算繁盛，大街上人来人往也算热闹。</p>
越走，越近。</p>
秦牧原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景物，渐渐放缓了脚步，握着卢雁依的手也出了汗。</p>
近乡情怯，说的就是他吧。</p>
不知道，这许多年过去，当年的老宅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p>
或许，只是一座被废弃的荒凉老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