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娘笑道：“这我倒是相信原哥儿，他刚刚跟小依依保证过了。”</p>
应勤池愣了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习惯性地想拍秦牧原的肩头。幸亏及时记起他一身是伤，否则这一巴掌下去，又得重新裹一次伤。</p>
门外，响起了杨奕的声音。</p>
“王爷伤情如何？下官杨奕求见。”</p>
顶着十七娘不赞同的目光，秦牧原开口道：“进来。”</p>
应勤池拽着十七娘的胳膊，低声道：“算了，原哥儿有自己要做的事。”</p>
两人退出去，寻了一名小厮进去伺候。</p>
和应勤池一样，杨奕刚刚回到县衙。他要处理的善后事宜，远比应勤池要多得多。</p>
还未来得及洗漱更衣，他第一时间来见王爷。</p>
晋王在他的地界重伤昏迷，于公于私，他都有责任。</p>
辛劳了一夜，浆洗得笔挺的官袍起了褶皱，好几处被山上的乱枝挂破，染上黑灰，格外风尘仆仆。</p>
“杨县令辛苦了。”秦牧原勉强半靠着坐好，问，“聂县令醒了吗？”</p>
他苏醒后问了下情况，得知聂曜也在昨夜昏迷被送回县衙，其他人都还在山上忙碌。</p>
见王爷垂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老友，杨奕内心感动，恨不得就此为晋王爷肝脑涂地。</p>
杨奕拱手回话：“劳王爷惦记。下官去看过，子义伤得不重，只是太过劳累。苏醒过一次，吃了药又睡下了，这会儿还没醒。”</p>
子义，是聂曜的字。</p>
他在秦牧原面前如此称呼，不止是对上官的敬重，更是一种亲近。</p>
“让他先睡足。”</p>
秦牧原道：“那本账册本王仔细看了。聂县令能拿到这等确凿的证据，可想而知是何等艰难。”</p>
杨奕一听，脸色却有些讪讪，道：“只是一面之缘，王爷却能懂他。下官……”</p>
他捶胸顿足道：“下官还以为他投靠了贪官同流合污，写了绝交信去……”</p>
“原来如此。”秦牧原道，“本王正有些不明白，原来子义竟是如此忍辱负重，背负了骂名。”他将对聂曜的称呼改口为“子义”，已是将他当做了自己人。</p>
杨奕怔了怔，随即打心眼里替老友高兴。</p>
得了晋王爷看重，从此以后，铺在他脚下的便是一条青云大道。</p>
正当如此。</p>
从两人识得的那一日起，他就觉得子义是干大事的人，能力远超自己。</p>
秦牧原在县衙养伤，却也没闲着，有条不紊地处理公务。</p>
他这里既是暴露了行踪，证据也到手，南下的钦差队伍便不必再打着幌子停留，一日后便到了浚仪县。</p>
小小的浚仪县衙，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p>
因秦牧原需卧床静养，为了方便，工部员外郎姚伦和监察御史管曲平就都住在里面，方便议事。</p>
叶乐程也赶了回来。</p>
他奉了秦牧原的命令去其他地方督促开场放粮赈灾，回来后看见秦牧原重伤在床，不住懊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