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前军和两翼，被唐军击溃的消息，传入中军大帐没有多久，吐蕃右后厢军被龙骑兵击败的战报，也来到了郭昕的手中。</p>
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天大的好消息。</p>
吐蕃的前军、两翼、左右后厢再加上中军，总计六个军阵，此时已经被击溃了四个，只有吐蕃中军和左后厢，尚在抵抗。</p>
仗打到这里，所有唐军将领，几乎都已经明白，这场战斗已经胜利了八成。</p>
有些性子急的中军将领，已经开始大声庆功；即便是那些性子沉稳的人，也长吁一口气，开始向主将郭昕道贺。</p>
郭昕虽然知晓战事尚未结束，但吐蕃军十五万大军，眼下已经损失过半，剩余的部队士气低落，被击溃也只是时间问题。换言之，吐蕃军已经无力回天，唐军打了一次漂亮的大胜仗。</p>
一想到这里，郭昕胸口满是喜悦，心中也慢慢放松了下来。</p>
大帐之中，所有人都在庆祝，唯有一人除外。</p>
不在帐中的孔攸，站在望台的边缘，看向战场的方向，神情肃穆，一言不发。</p>
不多时，他突然转身，快步来到大帐，对郭昕沉声说道：“将军，请立即下令，全军加急攻势，尽快击溃敌人！”</p>
郭昕一愣，问道：“中丞何出此言？”</p>
孔攸只说了四字：“大雨将至。”</p>
帐中诸将皆是大惊。</p>
如果大雨降下，那么所有火器将会失去威力，而且场地会变得泥泞，不利于骑兵的行进。</p>
这样一来，唐军最大的两个优势——火器和骑兵，将会彻底失去作用。</p>
有将领连忙跑出大帐，抬头望向天空。</p>
只见天空当中，艳阳高照，白云朵朵，哪里都看不出下雨的征兆。</p>
见此形状，有唐军将领小心向孔攸说道：“中丞，这天相看起来，不像是落雨的前兆。”</p>
孔攸微微叹了口气，只能再向郭昕拱手道：“将军，攸随军出谋，至今从未说过诳语，还请您听我一次。先下达命令，某再做解释。”</p>
吐蕃人现在完全就是在做困兽之斗，只要慢慢消减他们的兵力和士气，那么就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来换取一场完胜。</p>
如果采纳孔攸的意见，现在就加急攻势，发起全面攻击，那么或许也会获胜，然而兵员折损可能就会很大了。</p>
权衡再三，郭昕最终还是相信了孔攸。</p>
下达了全军加急攻势的命令之后，其余将领都各自领兵去战，郭昕则留在帐中，等待孔攸的解释。</p>
孔攸：“某年幼时，曾经在牢狱之中，受了不少拷打，身上也落了伤。”</p>
看着孔攸脸上的假眼，再听着对方那嘶哑的嗓音，郭昕轻轻点头。</p>
孔攸：“每当雨水将至，空气潮湿之时，伤口就会泛破，有脓血流出……”</p>
孔攸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脖子。</p>
郭昕看见孔攸的脖子上，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正在向外微微溢出脓血，心中吃惊的同时，也明白了对方卜雨的本事。</p>
就在这时，帐外风势渐大，阳光也慢慢见少，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p>
一切正如孔攸所说——大雨将至。</p>
看见这一切的郭昕，眉头紧锁，死死攥住拳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