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这般说？”</p>
昏暗的屋里，冷冽的声音在内里响起，烛光幽幽，窗外的风吹着烛光摇曳，吹起起薄纱帘子缓缓飘起，给人一种冷清诡异之感。</p>
明明是晌午，这屋里却暗得可怕。</p>
忽然里头又传出一阵笑声，笑声浅得几乎难以觉察，却是同方才完全不同的音调。</p>
笑音落罢，才听到那人幽幽道：“这沈知书倒是个会说话的。”听着是夸奖的意味，却隐隐透着狠厉。</p>
“用不着你管。”萧续阴沉着声音。</p>
楚泽站在帘子外，是一点儿不敢往里头瞧，听着里头两个声音吵架一般的谈话，他只是低着头憋笑，表情跟塞了只蝈蝈一般难看。</p>
这时，里头幽幽飘出一道声音，吓得他瞬间站直了身体。</p>
“好笑吗？”</p>
楚泽咽了口口水，慌忙摇头，“不，不好笑。”</p>
面前帘子被缓缓拉开，里头坐着两个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人，一个是萧续，一个是萧延。</p>
墨色锦服，袖口处用银线绣得麒麟栩栩如生，在烛火下晃着一抹明亮的光，明明是两件一模一样的衣裳，两人却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p>
一个沉稳，一个阴翳，两张相似的面庞，却只一眼，便能认出</p>
两人的不同来。</p>
楚泽在瞧见两人时，陡然愣了片刻，随即赶忙拱手道：“公子，昱王殿下。”</p>
就是冬日里，萧延手里依旧拿着把扇子，他倚靠着座下那把轮椅，眉宇间的阴翳竟叫人不敢直视，他目光打量着楚泽，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感觉。</p>
“听说小楚泽这些日子，在那沈知书身边可吃了苦了，当马夫，当护院，当小厮，你就不曾对你主子有怨言？”</p>
他话说得婉转，声音轻巧却透着丝丝阴沉，像是深宅古院之中传出的声响，即使不带一丝感情，依旧叫人觉得心里一阵发颤。</p>
楚泽面上一紧，却是一副更加稳重之色，“回殿下的话，大姑娘待属下很好，属下并未吃苦，而且大姑娘胆识过人，倒是有不少地方让属下都刮目相看。”</p>
他这话说得真情实感，就想起白日里她突然同自己说的那话，自己至今也没想明白她是如何猜出来的。</p>
闻言，萧延微微挑眉，不置可否，那个沈知书的确是个角色，从前几次见，他便见识过她那招牙尖嘴利，有时他也怀疑，沈重那个老匹夫是如何生了这么个女儿？</p>
一旁萧续微微抬眸瞥了他一眼，深潭似的眸子带着一</p>
抹淡然，瞧不出一丝感情，却给人一种沉稳之感，他声音淡淡，带着些冷意：</p>
“既然她已经认出你了，那往后就跟在她身边吧。”</p>
楚泽愣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只见他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公子可是要赶属下走？”</p>
“属下下回定不会再出错了，公子莫要赶属下走！”</p>
他话里带着慌张，跟在萧续身边多年，随他出生入死做了那么多事儿，见着他一点一点查明真相，眼见着马上就要成功之际，他却要赶自己走……</p>
他慌张得认错，什么话都往外说，声音哽咽，开始口无遮拦起来：</p>
“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私下同底下人打赌，赌公子何时同大姑娘在一块儿的……属下不该将尚书府密道透露给大姑娘的，属，属下也不该迎合大姑娘的话，说公子死了的……”</p>
萧续听得眉头皱起，只觉得青筋直跳。</p>
见他马上就要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瞬间觉得头疼，他无奈扶额，眼中晃过一丝嫌弃。</p>
“我何时说要赶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