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解,去年冬天的那场雪并没有对岱县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p>
因为白鹿山要炼铁,几乎所有的人都来这儿帮忙。</p>
砍柴也好、背矿石也罢、又或者纯粹的想取暖,终归有一个好去处。逗留了一个冬天,这才形成了如今这个规模。</p>
看着旁边汹涌的清水河、快要收获的麦子......</p>
麦子的产量比不上水稻,但成熟期要早两个月,也就是去年那场大旱,要不然,种稻谷的肯定比现在多。</p>
路过曾经驻扎的军营,营木已经被拆的差不多了,里面种着绿油油的庄稼。</p>
一路过来,基本没多少闲田,足见安州刺史是个务实的人。</p>
只是不知道他是官、是匪!</p>
陆赟身穿简化版的明光铠、脑袋上绑着‘山’字形的赤帻,战车后面跟着二三十位亲兵。</p>
不仅如此,还有装备精良的一千军队,其余的四千人也都拿着铁家伙,身上披着仅能护住要害的盔甲,有一点强军的影子了。</p>
五千步卒、五百骑兵。</p>
原本要一万步卒的,李乜感觉太臃肿,就精简了许多。</p>
现在是打仗,又不是搬家。</p>
“恩师,白鹿山上现在有多少铁锭?”</p>
“哈哈哈~”</p>
陆赟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脸上的得意盖都盖不住!</p>
“没多少,用了怠之的法子,一共炼得精铁四万八千斤!都在库房,你若是有用,随时去取就好!”</p>
李乜计算了一下,四万八千斤,大半年才弄这么点儿,还没有一锅炉烧的多。</p>
去除损耗,差不多也能武装八百匹。</p>
“唉,我们有一万人,这么点儿够干啥的啊!”</p>
陆赟站在车辕前,颇有战国贵公子的模样。</p>
听到这话,一边按剑、一边摆手:</p>
“怠之不必这样想,自汉桑弘羊改革以来,这盐铁都是有价无市。</p>
如今有铁、东南吴地有盐,我打算换些盐来,做些买卖,汝意下如何?”</p>
嘿嘿~</p>
他妈的,这匹配机制真是绝了!</p>
昨天张应胜还和自己说,他妹夫那边新弄了大批的精盐,想要以此为根基,扩充势力。</p>
没想到第二天,陆赟就给瞌睡的张家庄送枕头了。</p>
“我对这些不了解,贩盐的话,只希望价格低些!”</p>
“哦?此话怎讲?”</p>
“额......这可是您治下的百姓,哪有父母苛待子女的?</p>
只要您爱民如子的名声传出去了,还害怕统领的百姓少、管辖的地盘贫瘠吗?”</p>
陆赟若有所思。</p>
其实这些可以用来要挟别人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更能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p>
“怠之将人性想的太理想化了!</p>
那样只会让人轻视于我,拿我当做那......那冤大头!</p>
一手粮食、食盐,一手军队、刀兵,方为一方豪杰。”</p>
“恩师想要做一方豪杰,这样自然没什么问题,如果想更进一步,恐怕就难了!”</p>
更进一步?</p>
再进都进封王侯、争霸天下了。</p>
东西南北,群敌环伺,自己可没这个本事!</p>
陆赟自知没有那个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被张、赵弄得政令不出县衙了。</p>
更何况,从司马代魏之时,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p>
敢自立者,就自认为有坐在桌子上的实力,一旦失利就是被诛九族的下场!</p>
这也是天下大乱,至今没有人敢称王、帝的缘由。</p>
“自立什么的就不说了,我只想割据一方,谁来就投降谁,落得个荣华富贵足以!”</p>
“这样的话,恩师更要施惠于民了。</p>
到时候,兵权、职位可以被拿走,可治下百姓的人心拿不走。</p>
不管是谁要处置您,都要掂量掂量,起码不会出现更糟的情况。”</p>
陆赟一想,对啊!</p>
既然不想往上爬,起码要狡兔三窟,谁让妻舅那儿......</p>
想到这儿,便询问道:</p>
“程山程开山,现在官居何职?”</p>
李乜沉思几秒,确认一下,这才说道:</p>
“帐下左将军,和樊国公一起,就驻扎在随州。”</p>
“随州?这么近?”</p>
“是的!”</p>
陆赟木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p>
说道:</p>
“为和不早说?岱县和随州接壤,我正好可以做随州的刺史,不就可以免了这场刀兵?”</p>
李乜看着眼前的安州城,有些搞不懂他。</p>
现在说这个?</p>
除了动摇军心外、还有其它的用吗?</p>
联想到他曾经抛弃家人、手下,独自逃跑的先例,只能再次把他归类到‘贪生怕死’之中。</p>
战场之上,这种人就应该第一时间交给军法官。</p>
“那......这场战斗还打吗?”</p>
“嘶~,打还是不打啊?”</p>
李乜一脸懵逼的看着陆赟,又看看茫然的高顺、张咀等人。</p>
自己手下众人好多了,一个个像身上沾染上了虱子、跳蚤一样,来回晃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