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内,两头半大的野猪静静的躺着,嘴巴脖子已经被竹刺刺穿,大口喘着粗气,绿豆大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p>
见危险靠近,挣扎了两下,伤口越来越大,不甘的蹬直了腿。</p>
李乜紧握木棒,自己手无寸铁,又赶时间,实在来不及,就准备送它俩先行一步。</p>
不过既然死了,那就没必要冒险了。</p>
把两只野猪拉出来,仅仅是一个斜坡,愣是让自己费尽了力气,忙活一两个小时,才把野猪搭在牛背上。</p>
‘生产力’这个东西自己都听腻了,习惯各种机械设备,突然来到肩挑手扛的年代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生产力。</p>
不敢逗留,牵着牛儿匆忙离了大山。</p>
腹中空空,刚才又费尽力气,身体终于吃不消了,率先罢工的就是脑袋。</p>
阵阵发蒙,又刚好到了大中午,大汗淋漓,口中饥渴难耐,头晕目眩恨不得找个阴凉处先睡他一觉。</p>
可不能这样啊,天气这么热,猪肉有味道了,自己就哭吧!</p>
拿起柳条,轻轻抽在牛屁股上,牛儿驮着两百来斤的重量小跑着往集市上赶。</p>
集市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挎着篮子、背着背篓、以物换物的平头老百姓。李乜见怪不怪,早晚阴凉时都要忙活生计,家里要是缺少什么都是趁着大中午有空了才来。</p>
天气热?哪里不热?</p>
四处看看,这一百多斤的野猪肉不是谁都能消费的起的。</p>
想来想去,还是要借用丁屠户家的杀猪刀,将猪儿解了,分开售卖才行。</p>
“呦,孽哥儿,这么肥的野猪哪来的?该不会是你小子上山打猎弄来的吧?”</p>
李乜灌了几口水,瘫坐在阴凉处,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欢快的气息。</p>
这鬼天气,在太阳下就是酷刑!</p>
“嗨,我可没这本事。”</p>
众人纷纷过来,看笑话一样,围成一圈儿。</p>
“快说说,该不会又是它们上吊寻了短见吧?”</p>
李乜尴尬的笑笑。</p>
记得之前有一次,自己饿的难受,便把张财主家的大公鸡捉了。生火的时候怕它跑了,就用绳子捆住脖子吊在房梁上。</p>
生火烧水的时候,正巧张财主家的仆役找过来,人赃并获。</p>
那次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因没吃倒挨了一顿篮球。</p>
从那以后,小鸡上吊寻短见的说辞就成了自己抹不去的黑历史。</p>
细细说道:</p>
“今日早起去放牛,我躺在树桩子旁睡觉。谁知一头野猪冲过来,一头撞上去,一下就撞死了。</p>
我还纳闷儿呢,结果又冲过来一头,又在原地撞死了。</p>
要是不信看它俩脑袋上,木头渣滓还在呢。对了杨掌柜,你懂得多,晓不晓得这野猪还会殉情呢?”</p>
杨掌柜看他说的有趣,走上前用一个木棍挑挑。</p>
“你这娃娃,满嘴跑马车,这两头猪的蛋蛋比我的都大,殉个鸡毛情啊!”</p>
“哈哈哈~”</p>
一群人哄堂大笑,两头公野猪殉情的腌臜话正合适众人的胃口。</p>
在这个娱乐条件匮乏的年代,又是一番谈资。</p>
丁屠户正在里间睡觉,听到笑声闷闷不乐的走出来,一眼就盯上了牛背上圆滚滚的两头野猪。</p>
放下蒲扇,又看看李乜,满脸堆笑的抚摸着胸口浓密的毛发。</p>
“孽哥儿是来下聘礼呢?两头大野猪......娶我家姑娘正合适......”</p>
李乜吓了一跳,下聘礼?开什么国际玩笑?</p>
这丁屠户家里有五朵花,各个长的像她们的爹,五大三粗的像个坦克。开车没问题,开坦克这种事寻常人没几人能把握得住。</p>
急忙说道:“小子还小,婚姻大事先不说了。”</p>
杨掌柜也不知是想看笑话还是怎地,嬉笑着插话打圆场:</p>
“小什么小?十四岁还小?我十二岁的时候儿子都会叫爹了!”</p>
李乜哭笑不得。</p>
正常谈婚论嫁,双方不应该年龄相仿吗?可现实有点不对劲,那就是女方最好比男方大三到十岁,比如这丁屠户,他婆姨比他大七岁,结婚一年女儿就三个月了。</p>
自己喜欢大的,但大的不应该是年龄。</p>
看众人一起奸笑,自己也没了生气的理由。看热闹不嫌事大,要娶你们娶啊,拿我开涮做什么?</p>
急忙岔开话题,指着两头野猪说道:</p>
“丁叔,小子饿的肚皮紧,您给个价,合适我就卸下了!”</p>
丁屠户拍拍大肚皮,拎着刀、迈着鸭子步上前,一刀捅了进去。摸着皮下脂肪,搓搓手指,说道:</p>
“好猪肉,这样吧,两头六百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