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之前问过你，是不是在法国留过学。”</p>
而她说谎了。</p>
顾佳人听了也笑了，“嗯，实在是傅先生那时太过孟浪，我有些吓到了。”</p>
两人相识时的光阴倏忽而过，现在想来倒有一种昨日重现的疏离感。</p>
傅沉未道：“我曾经在法国有过一段很不愉快的时光。”</p>
他失落一笑，笑得疲惫而压抑，“我是十六岁那年被父母送过去留学的。”</p>
“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到处都是不同颜色的人种，不同的语言，还有怎么也吃不惯的高油高热。”</p>
“我和父母闹脾气，孩子气得不用他们的钱，不住他们买下的房子，自己一个人找了一家中国餐馆打工，刚拿到工资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人在大街上抢了去。”</p>
“我年轻气盛，不肯妥协，钱丢了，命也丢了半条，若不是一个路过的华人小姑娘，打了报警电话，又送我去医院垫了医药费，我怕是当夜就死在那群暴徒手中了。”</p>
顾佳人有些意外，原来傅先生这样的完美男神，竟然也有过这么一段惨痛的经历。</p>
时过境迁的往事，早该被时光的洪流冲淡，傅沉未讲得深沉，顾佳人却听得犹如身临其境。</p>
外国人欺生，法国人尤甚，草地上插有‘青青小草，禁止踩踏’的标语都只有中文，没有英文和他国文字，可见他们多么的歧视华人。</p>
她家境优渥，又有两个哥哥陪读，当地的学生没人敢欺负她，其他的中国留学生就没那么好运了。</p>
她笑了笑，说道：“所以，外国的宵禁还是很有必要的。”</p>
国外的街头，打架斗殴都是常事，吃干饭的警察们见多了这种事，尤其是在另一方还是华人时，这种事往往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p>
所以减少深夜出行的次数，才是唯二的保命法门。</p>
熠熠阳光下，傅沉未的双眸却深沉得好似暴风雨后的海面，他看着她久久不言，久到顾佳人都以为他是在透过她看别人时，他突然说道：“是你么？”</p>
顾佳人怔愣的附和：“是我么？什么？”</p>
傅沉未失落的笑笑：“没什么。”</p>
是他唐突孟浪了，顾佳人说得对。</p>
法国即便是留学圣地，可上上下下的华人加起来也没有几个相貌如他出众的，傅沉未自信地认为，若是顾佳人早在那会儿便见过他，救过他，不该现下却认不出来。</p>
时移世易，他这一张脸却从未变过，她不该认不出。</p>
除非，那人不是她。</p>
他轻笑一声，“法国人多是一些色厉内荏的蠢货，凶你时，你只管更凶，他们保准会吓得屁滚尿流，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p>
顾佳人认真听了，早年间在法国留学时，她与两个哥哥在巴黎住，门口养了一条牧羊犬，不是用来牧羊，单单用来吓唬那些装腔作势的法国佬。</p>
他们歧视华人，见着华人养的狗便要鸡蛋里挑骨头地叫骂上一阵。</p>
二哥顾廷奕烦不胜烦，到了后面听到法国人叫骂，便拎着棒球帽往院子里一站，99%的法国壮汉都闭嘴了。</p>
“我听吉祥说，傅先生也有公事要去法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