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赵善在歌德的预料之中。</p>
联系不上那才是意外。</p>
毕竟，对方的目的相当明确。</p>
歌德与对方的‘见面’是通过视频的，歌德就在拳馆，而对方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房间中，手边有香炉、茶碗。</p>
香炉内，烟雾渺渺。</p>
茶碗内，茶香四溢。</p>
歌德对建筑方面懂得不多，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间房的‘贵气’。</p>
很符合对方的身份。</p>
“没想到我们是这样见面的，放在百十年前，这简直是想也不敢想。”</p>
赵善端着茶碗笑道。</p>
对方面容稚嫩，眼神真诚，让人不由心生好感。</p>
歌德笑了笑。</p>
“对啊。”</p>
没有任何愤怒、不解，更没有杀气腾腾，歌德的态度就如同是看到了一位好友，准备闲聊一般。</p>
那感觉，就是如沐春风。</p>
但赵善端着茶碗的手却是一顿。</p>
微不可查的一顿。</p>
他将茶碗放下后，抬头细细打量着歌德。</p>
“《七情六欲惊魂法》第十三重，天人无相？”</p>
话语中带着疑问，实际上却是无比肯定，赵善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接着叹息道：“可怕的资质，短短时间内就将《七情六欲惊魂法》练到了最高境界，真的是可怕，不愧是赵惊觉的后人，可是为什么他的后人中，只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呢？”</p>
“是因为你发现了血脉的奥秘？”</p>
“还是因为你真的天资不凡？”</p>
对方话语一句跟着一句。</p>
有一句几乎是差点猜到了关键。</p>
但是歌德却是不动声色。</p>
“应该是运气吧？”</p>
“就如同你一样，王朝覆灭，本该随族人死在都城的你，却逃过一劫，自从‘高平陵’之后这种事就不多见了。”</p>
歌德谦虚了一句后，反问一句。</p>
赵善立刻点头。</p>
“嗯，运气吧。”</p>
“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十三岁贪玩少年换上了仆人的衣物熘出了王府，而那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都城就被封锁了，王府也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烧了三天三夜……嘶，现在想想，我都心有余季，真的是可怕，可怕呐。”</p>
赵善点了点头，就这么端起茶杯。</p>
“敬运气。”</p>
“嗯，敬运气。”</p>
歌德也端起了茶碗。</p>
里面是女刀客熬制的凉茶。</p>
此刻之后，两人就如同真的是好友一般聊天、畅谈。</p>
赵善的手时不时抖一下。</p>
歌德的【心】则是偶尔冒出一段提示。</p>
“这么说来，赵兄是因为我的出现，不得不提前发动计划，灭了‘天剑门’、‘七杀堂’、‘听棋阁’和‘天道盟’，从而掌控‘安全委员会’？”</p>
歌德好奇地问道。</p>
“算是吧。”</p>
“听棋阁、江一拳他们好用，但心思太多。”</p>
“而‘乾坤’更是心思扭曲，宛如恶狼，稍有不慎就得被反噬。”</p>
赵善解释着，然后，他话语一顿。</p>
“至于‘天剑门’？”</p>
“算是我对不起他们，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们救助过我，但是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留下，留下就是祸害。”</p>
赵善说着叹了口气。</p>
颇有一种‘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意思。</p>
按照对方的出身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p>
帝王之家，最是薄情寡性。</p>
不过，歌德却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p>
对方再说‘落魄’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儿停顿。</p>
最难堪的一面被看到了，所以，要杀人灭口？</p>
对方似乎是在表达这种意思。</p>
可，</p>
时间对不上。</p>
对方在故意引导！</p>
有了明确的猜测，歌德开始回忆着‘天剑门’的信息，尤其是和‘疯王’相关的，以及……初见对方时，对方的惊讶。</p>
‘竟然真的有长生’！</p>
对方当时说过这样的话语。</p>
当即，歌德就叹了口气。</p>
“赵兄何必遮掩？”</p>
“你不过是因为从‘天剑门’那里得到了所谓的记载在‘天书’中的‘长生不老’和‘破碎虚空’是假的，这才愤而杀人罢了。”</p>
“恩情？”</p>
“赵兄可不是一个顾念恩情的人，不然也不会让江一拳、‘乾坤’来送死了。”</p>
歌德笑着摇了摇头。</p>
“又让你猜中了。”</p>
“我探索多年，布局多年，结果却是虚假的，自然是愤怒的，杀一些人怎么了？而且，我不是留下了一个吗？”</p>
“这也算是我报恩了！”</p>
“所以，兄弟你知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的惊喜？”</p>
赵善笑得比歌德更灿烂。</p>
那宛如少年的面庞上，满是纯真。</p>
“大概猜得到。”</p>
“人间最为庆幸之事，也就是失而复得吧。”</p>
“对，这是人间庆幸之事——也是所有人应该庆幸之事，万念俱灰之下，我早就动了毁灭一切的念头，庆幸的是遇到了兄弟你，那些世人都该感谢兄弟你。”</p>
赵善在歌德话音落下后，马上说道。</p>
“正因为这样，你改变了计划，才有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情？”</p>
歌德又将话题绕了回来。</p>
赵善笑了。</p>
“所以，兄弟能够告知我‘长生不老’的秘密了吗？”</p>
他言辞诚恳。</p>
“可以。”</p>
“但是告诉你，你也办不到。”</p>
“所以，还是不说了，徒增烦恼。”</p>
歌德更加的语重心长。</p>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办不到？”</p>
赵善追问着。</p>
“我不说就证明你肯定办不到！”</p>
歌德坚持着。</p>
原本友好的气氛，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点冷了。</p>
“长生之法不是源自赵惊觉吧？是兄弟你另外找到的，对不对？”</p>
“赵惊觉那种视子孙后代为猪狗，不惜掠夺后代力量壮大自己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给你留下长生之法，有的话，他也是一人独享。”</p>
“而兄弟你为他遮掩什么，没有必要的。”</p>
赵善突然说道。</p>
掠夺后代子孙的力量？</p>
应该是‘疯王’最初选择的道路！</p>
不过，按照‘疯王’前期的做法有可能是单纯的增幅，但是后期的‘疯王’？</p>
做出掠夺的事儿，也不是没可能。</p>
相反的，被逼入了绝境的疯子，那可什么都干得出来。</p>
心底的念头一闪而过。</p>
歌德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p>
“我的‘长生不老之法’真的是得自他，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得到‘长生不老之法’！”</p>
歌德言辞凿凿。</p>
当然了，话语中满是技巧。</p>
他当然是因为‘疯王’才得到了‘长生不老药’。</p>
没有对方的话，他连‘学院’都去不了。</p>
又怎么可能得到‘学院’内暗藏的‘长生不老药’。</p>
赵善怀疑地看着歌德。</p>
就如同歌德从不会相信他一样。</p>
赵善也从不会相信歌德。</p>
“真的？”</p>
赵善确认道。</p>
“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