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良满脸通红，爬在床上朝地下呕吐，蔡兴祖让手下去打盆凉水，喊苦婆子弄些煤灰把地面铺垫，站在门口等他吐完。</p>
高天良真的喝多了，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他来县里没见到皮六，因为皮六的门口留下危险的暗记。</p>
半晌，屋里收拾停当，高天良睁开眼：“出事了？”</p>
蔡兴祖面朝门口：“走风了。”</p>
“谁？”</p>
“裴大。”</p>
“听说过，是个角色，老大的意思？”</p>
“走不成，盯的紧。”</p>
“你呢？”</p>
“我一走，他必死。”</p>
“裴大？”</p>
“是他。”</p>
“干掉！”</p>
“不容易，你我不是他的对手。”</p>
“这么厉害。”</p>
“猪脑子。”</p>
高天良流露一丝惊讶：“有暗桩？”</p>
“嗯，我们把话挑明了。”</p>
“引我出来。”</p>
蔡兴祖叹气：“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要的不是你，你不该来的。”</p>
有人朝这边走来，蔡兴祖端起地上的盆，一盆凉水朝高天良兜头浇去。高天良把眼一闭，装起死狗，祝家年出现在门外，他心计颇深，在赌场派了暗探，他的堂弟。堂弟脑子有病，少一根弦，执行命令倒是一丝不苟，拿一点小钱下小注，不显山不露水。</p>
高天良呕吐时，堂弟觉得有趣，悄悄溜走回到杂货铺，实际他待腻了借机回去睡觉。不料，祝家年上了心，马上赶来查看。</p>
“听说有人搞事情，要不要我把人带走。”</p>
“没啥，等他赔钱吧，敢砸我场子，活腻了。”</p>
听到有人说话，高天良“啊”了一声翻滚下床，不停的打喷嚏。</p>
蔡兴祖高喊：“来人。”</p>
院门跑来两个看场子的家伙，</p>
“看住，醒了让他赔钱。”蔡兴祖转身就走。</p>
祝家年跟出来：“啥人?”</p>
蔡兴祖说：“醒了再说吧，让祝局长受惊，赌场经常有这种事，您玩您的。”</p>
“需要帮忙招呼一声。”撂下一句客气话，祝家年直接去了侦缉队。</p>
祝家年离开杂货铺去赌场的时候，杂货铺外面来了三个人，庄越，木匠，蔡小东。</p>
游击队进入湿地，隐蔽在芦苇深处，日军不可能进去扫荡，只能加强铁路以南的防御，抽调各地伪军建立几十个了望台，准备把游击队困死。</p>
庄越只待了三天便摸了出来，带着木匠、樊不离、郑秋水、赵志敏四人在八家坟见到了蔡小东。蔡小东带来两个坏消息和一封密信。</p>
蒋风成殉难，百马失守，庄越愣怔了好一阵，久久不语。</p>
百马沦陷，三齐镇的日军可以腾出手专门对付山里的根据地，那里有许多逃难的老百姓，面临的困难越来越大，百马可以绕到鬼山侧后方，必须尽早做出部署。他命令郑秋水和樊不离立刻回山，赵志敏回秘密营地通知苏槐明。</p>
庄越和木匠化装成芦席贩子，挑起担子从北门进入县城再奔西门里，找到那个杂货铺的巷子，蔡小东已经到了，做了个手势，就是这里。</p>
担子放到门外，庄越走进铺子：“掌柜的，收芦席吗？”</p>
堂弟说：“不收。”</p>
庄越说：“价钱不贵，您这铺子货不多，正好把我的货搁这儿。”</p>
堂弟说：“小本生意，没本钱。”</p>
庄越说：“代卖也成，您掂量掂量，不指望发财，赚口吃的。”</p>
“关门了，过几天再来。”堂弟挥手撵人。</p>
庄越知趣的出门，堂弟站在门口盯着，看着两人走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