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她估计在医院值班。</p>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接通，“喂，囡囡？”</p>
“妈。”姜初宜压低声音，手指抠弄着瓷砖，“我打算做个早餐，那个荷包蛋怎么做的啦？你再教教我。”</p>
“突然要自己做早餐干嘛啦？想吃回家来好伐啦。多久没回家了。”</p>
“哎呀，就是突然想吃了。”姜初宜撒娇。</p>
一边用肩膀夹住电话，听王沃云在电话里指挥，姜初宜拿出酱油，生抽。</p>
在玻璃碗里敲好一个蛋。</p>
很快，她遇到了第一个难题。</p>
姜初宜不知道辛荷家里这个天然气怎么开。</p>
上上下下摸索了半天，依然没摸到开关在哪。</p>
或许是她忙碌的身影引起了外面某个人的注意，宗也靠在厨房的门边上，“需要帮忙吗？”</p>
“什么？”姜初宜回头。</p>
“我看你站在这里半天了。”</p>
姜初宜表情无辜。</p>
她实在没脸开口，又不得不开口。几番犹豫下，她硬着头皮道：“我找不到天然气开关。”</p>
宗也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熟练地拉开灶台的橱柜。手摸上底面的一层开关，给她摁开。</p>
他忍着笑意，“是有点难找。”</p>
王沃云听到这边的动静，疑问：“囡囡，你身边怎么有个男人？”</p>
姜初宜啊了声，回答，“是我朋友。”</p>
“你朋友在你家里过夜？还是个男的？”王沃云声音拔高。</p>
“不是在我家，我们昨天好几个人来另外一个朋友家里跨年。”</p>
“哦哦，是谁啊？我认识吗？小赵他们？”</p>
“你不认识吧，我新认识的朋友。”姜初宜也不确定。</p>
毕竟西暴人气这么高，传闻中女性全年龄通杀，自己妈妈说不定也知道。</p>
宗也给她弄好天然气开关，没走，偏头问：“你妈妈吗？”</p>
姜初宜点头。</p>
他双手撑在流里台边缘，问候了句：“阿姨好，新年快乐。”</p>
王沃云听见了，在电话里回了两句你好。</p>
出于礼貌，姜初宜把电话拿下来，给宗也听自己母亲的回答。</p>
随即，两人都很清晰听到王沃云的下一句话。</p>
“下次让小宜带你回家来吃饭哈，阿姨手艺很好的。”</p>
宗也答应：“好的，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p>
姜初宜表情出现细微的变化。</p>
等王沃云挂了电话，姜初宜有点脸热，低声嘟囔，“你出去吧，我要开始了。”</p>
“我在这儿看着你？”宗也模样正经，“我怕你一个人待着，等会把辛荷的厨房烧了。”</p>
姜初宜：“........”</p>
他说话真难听，一点都不温柔了！</p>
静等了会，他又问一遍，“可以吗？”</p>
姜初宜妥协。</p>
为了证明自己，姜初宜板起一张小脸，开始起范。</p>
状似专业地开始起锅，烧油。</p>
想在宗也面前保住面子，手背被油点溅到时她都努力忍住，一声不吭。</p>
怕浪费粮食，姜初宜决定先试一个荷包蛋。</p>
按照王沃云的教法，她先用油把鸡蛋用锅里的油煎成半熟。然后往里倒入酱油，糖。</p>
五分钟后，姜初宜端着一个黑乎乎的鸡蛋从厨房走出来。</p>
在宗也拿筷子之前，姜初宜给他解释：“这是老上海的那种酱油荷包蛋，甜口的，你要是吃不惯就别吃了。”</p>
宗也点头。</p>
他拿筷子夹起那个黑乎乎的荷包蛋，看了几秒。</p>
在姜初宜期待的注视下，他咬下第一口。</p>
姜初宜立刻问：“怎么样？”</p>
宗也慢条斯理地嚼完，吞咽下去，告诉她，“很好吃。”“真的吗？”姜初宜眼里的光瞬间亮了，成就感瞬间从心里涌起，语气惊喜，“你没骗我？”</p>
“没骗你。”</p>
“那你还吃不？”姜初宜信心大涨，摩拳擦掌，眼睛亮晶晶的，“我再去给你弄两个？”</p>
“好啊。”宗也喝了口水，答应。</p>
于是，姜初宜穿上围兜，按照一样的步骤，又做出两个荷包蛋。</p>
他不声不响，尽数吃完。</p>
宗也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不吃？”</p>
“哦，我都忘了。”姜初宜拍拍脑门。宗也拿起杯子，一口一口喝水。</p>
喝完之后，他起身，把碗筷拿回厨房，随口道，“我给你做吧，吃了几个荷包蛋，胃已经不难受了。”</p>
“不用啊，我自己再煎两个荷包蛋就行了。”</p>
“你不累么，你休息会儿，我帮你弄。”</p>
姜初宜有些不情愿，“也行。”</p>
两人正说着，冀凯顶着一个鸡窝头从侧卧出来。他迷迷糊糊地来餐厅，使劲嗅了嗅，“你们在吃东西啊？”</p>
“对。”姜初宜立刻回答，“我刚刚做了几个荷包蛋。”</p>
宗也听着她略带小骄傲的语气，勾了勾嘴角。</p>
“还有没？”冀凯四处看，模样失落，“怎么也不给大家留点儿，吃独食呐？”</p>
“你要吃，我帮你再煎两个。”姜初宜十分快速地接话，又加了句，“宗也说很好吃。”</p>
冀凯立刻道：“行啊。”</p>
新年第一天，姜初宜成功化身小厨娘，在厨房里进进出出。</p>
很快，同样颜色的荷包蛋被她端出来。</p>
冀凯面上略有些迟疑，“这个颜色，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儿怪啊？”</p>
姜初宜此时沉浸在厨艺大成的喜悦中，难免自信心膨胀，宽慰道：“可能会有点甜，你别看颜色是黑的，味道还不错，你先尝尝。”</p>
在姜初宜如此自信的发言下，冀凯虽然犹豫，还是勇敢地尝下了第一口。</p>
刚咬到嘴里，冀凯瞬间痛苦面具。</p>
他勉强吞下去，立刻起身呼喊：“水呢，快快快，给我倒杯水。”</p>
姜初宜站在原地，懵了。</p>
她看着冀凯狂灌半杯水，有些迷茫，“怎么了，是太甜了吗？”</p>
“甜？”冀凯心有余悸，“姜老师，你味觉出问题了？这个蛋是他妈苦的啊！”</p>
“啊？”姜初宜震惊。</p>
她跑去厨房，拿了一双新的筷子，夹起盘中另一块蛋，送入嘴里。</p>
几秒后，反应过来。</p>
姜初宜再次跑进厨房，找到垃圾桶，吐出来。</p>
...</p>
...</p>
出来时，宗也坐在冀凯刚刚的位置。</p>
见他把盘中剩下的荷包蛋夹起，姜初宜立刻出声：“别吃了！”</p>
“怎么了？”他动作一顿。</p>
姜初宜低下脑袋，避开他的目光，“我刚刚吃了一口，根本就不好吃。”</p>
“是吗？我觉得味道挺好的。”</p>
宗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吃下那个荷包蛋。</p>
“你就别安慰我了。”</p>
姜初宜尽量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勉强笑笑，“真的别吃了，到时候给吃出点问题来，我罪过就大了。”</p>
冀凯喝着水，瞧见宗也面不改色地吃下那盘黑暗料理，语气一言难尽，“也哥，你是真牛啊。”</p>
闻言，姜初宜脸色又灰暗了一层。</p>
翻天覆地一番心里活动后，她掩饰不住的丧气，自嘲了句：“我可能真的没做饭天赋吧。”</p>
越到后面声音越小。</p>
看她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宗也出声：“没关系，很多人都不会做饭。”</p>
姜初宜垂首：“我妈说，不能一直吃外卖，不健康，以后结婚了，家里总要有一个会做饭的。”</p>
静听着，宗也脸上的神情不变。</p>
他手指捏着装水的透明玻璃杯，敲了敲。隔了好一会，接话，“那你以后就找个会做饭的？”</p>
听宗也这么一说，姜初宜感觉也有道理。</p>
正沉思着，忽然，王滩的声音凉凉传来：“怎么一起床就听到宗老师在给自己打广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