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胖子一个人站在岸边羡慕地看着他们。</p>
两个不会水的孩子摸摸索索走到深水区，有一个突然脚一踏空就沉下去了，很快又浮起来，手脚慌乱地挣扎起来。</p>
岸上的胖子一见赶紧跑去救人，边跑边喊其他同学救人，可是那群同学游远了，顺水而下在下游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没听到他的呼救。</p>
深水区有点儿远，不会游泳的胖子站在浅水区不敢走过去，眼睁睁看着水里的同学沉浮几次后就再没冒出头来。</p>
吓坏了的胖子连爬带滚地爬上岸，又想起另一个同学来，回头一看，水里哪里还有人？</p>
等其他几个同学游够了，爬上岸回来才知道闯下大祸了。</p>
几个孩子把两个同学的书包、衣裤、鞋子埋到沙子里，统一口径说没见到他俩，然后各自若无其事地回家去了。</p>
晚上九点多，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到处找孩子，到平时爱在一起玩耍的同学家中去问，都说不知道。</p>
孩子家长又找女同学问，女同学说下午在江边玩，走的时候看到跟哪几个同学是在一起的。</p>
家长一听到江边玩耍，心下觉得大不妙，再次找这几个同学追问。</p>
最后是胖子扛不住压力，哆哆嗦嗦把事情说了。</p>
两家家长让那帮孩子带路找落水的地方，把埋在沙子里的书包、衣裤、鞋子挖出来。</p>
连夜找船打捞尸体。</p>
船工拿竹篙在水里不停地搅动，到第二天早上水里才浮起一具尸体，已经泡得发白发胀。</p>
另一个则是到了晚上才打捞起来。</p>
听说第二具都不算是打捞起来的，是尸体发胀成巨人观后自己浮起来的，整个人都变了形，完全认不出来了。</p>
早上上学的时候，班主任一听自己班里两个孩子淹死了，当即吓得晕了过去，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p>
那时是八十年代初，都是厂里的职工，两家大人都没去找学校闹，事情居然就不了了之了。</p>
甚至连对体育老师、班主任的处分都没有。</p>
当时听周野平、呦呦、鹿鹿几个孩子议论，说那个班的同学自发组织的凑钱给俩同学买了悼仪送去。</p>
两个淹死的学生家中恰巧都有两个孩子，一个家中剩下一个姐姐，一个家中剩下一个弟弟。</p>
也许是因为都还有一个孩子，家长还不至于绝望，所以都没有找学校的麻烦。</p>
那事儿给程吟雪整出阴影，厂子就在江边附近，夏天在江边游泳的人特别多，每年都有几个人溺亡。</p>
程吟雪管几个孩子管得很严，夏天不准靠近江边，不准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跑江边去玩。</p>
儿子周野平不听劝，悄悄跟同学跑去江边下水玩，被程吟雪狠狠揍过。</p>
从不打孩子的程吟雪那次给气狠了，拿竹条把周野平的小腿给抽的全是一条一条的红印。</p>
周野平死犟不认错，呦呦和鹿鹿都给吓哭了，拉着哥哥赶紧认错，甚至抱着程吟雪求程吟雪不要再打哥哥了。</p>
最后是见两个妹妹吓哭了，周野平才不服气地认错。</p>
那是程吟雪第一次打孩子，也是唯一的一次打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