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地四顾一遍，确认没有旁人在听，才压低声音道：“就是荣升楼的东家，说到这荣升楼有些复杂。”</p>
一老一少小心翼翼地低头交谈，像极了在接洽情报的细作。</p>
所幸摊子的食客大多坐在了前面几桌，她们这一桌是在巷子最里头，于是乎这交谈的全程都没有遭到打扰。</p>
听完老孙头的描述，庄安晴若有所思频频点头：“原来如此。”</p>
幸好自己第一天碰上的是泰安楼的周掌柜。</p>
庄安晴心中感慨。</p>
一顿饭下来，俩人聊了一箩筐的话。</p>
老孙头看着眼前卖蘑菇的小姑娘，竟生出了一种忘年交的感觉，忍不住又叮嘱了这小老友几句，之后便拎着小老友亲手做的柿子膏悠哉悠哉地回去了。</p>
庄安晴打听到了自己想打听的，自是满心欢喜。</p>
接下来，她就是要找机会进入甄府了。</p>
之前她还想过要不来个毛遂自荐，然听罢老孙头的描述之后，她彻底否定了这个想法。</p>
甄员外是个大孝子，但同时也有个毛病——迂腐。</p>
迂腐之人自是看不惯不合礼法之事。</p>
盛国在许多方面都还算开明，却在行医一事上仍然保守。</p>
在盛国的杏林之中似乎存在着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郎中都是清一色男子，故而在盛国，一直只有医女，却无女郎中。</p>
医女主要是辅助郎中工作，并不能取代男郎中的位置。</p>
但女子行医需要接触男男女女无数，经常为人所不齿，在盛国的地位很低，故而在盛国只有极少数的人从事医女的行当。</p>
如果自己冒冒然去说要给老夫人治病，以甄员外迂腐的性格，多半是想也不想就会将她轰出来。</p>
庄安晴根据最新获得的情报，最终确定了下一个目标——杏香居。</p>
凭着上回的记忆，庄安晴拐过几条胡同，终于找到了杏香居所在的街道。</p>
突然一阵吵杂声从远处传来，“小心！小娘子，快闪开！”</p>
庄安晴以为喊的是自己，扭头一看，结果就看见一辆马车失控冲向街道中央的一个女子。</p>
那女子看似耳聋了一般，并没理会旁人喊叫，只低着头满满跨过大街。</p>
“闪开！快闪开！”</p>
不好！</p>
庄安晴见了，本能冲到了街上，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撞开了那个女子。</p>
失控的马车继续往前狂奔，弄得街道上一阵人仰马翻。</p>
“好险。”</p>
刚才看见这一幕的行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看向那个被撞开的小娘子，又看向那个冲出来撞开了小娘子的人。</p>
“小娘子，你没事吧。”站在庄安晴旁边的人关切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