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可能，是把人先弄出去。走边境线，去缅甸或者外蒙。”张召蕴说。</p>
墨泱瞬间手脚冰凉。</p>
华棠尧手里的烟抖了抖，烟灰洋洋洒洒：“不至于，风险太高了。国内深山老林，又不是没地方藏人。”</p>
他这么说的时候，看了眼墨泱，很明显是在安抚墨泱。</p>
他听得懂张召蕴的意思。</p>
——弄出去，放长线钓大鱼，家属和警察永远找不回人质。</p>
最终目标，是既拿到钱，又弄死人质。</p>
若在国内，种种条件限制，人质死了就没钱拿了。</p>
墨泱依靠着走廊的柱子。</p>
她忍住不哭，眼睛却涩得厉害。</p>
“小叔、学姐、笙笙和陈醉，对我很重要。”她饶是忍着，声音也在哽咽，“最重要。”</p>
周云兮抱住她肩膀：“你放心，景桓一定会找回他们的。”</p>
墨泱点头，眼泪往下落。</p>
她转身要去洗手间。</p>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整顿了情绪，脸色缓和了点。</p>
急没有用，要等。</p>
真相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现在一切都要靠猜。</p>
周云兮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串佛珠，她一直在数。</p>
墨泱没心情开玩笑，还是被她这个举动转移了注意力：“云兮姐，你开始念佛？”</p>
“没有呢。”周云兮说，“我用它活动活动手指。”</p>
若等会儿步景桓需要她在网络上追踪消息，手指发僵不行。</p>
墨泱看了眼佛珠。</p>
周云兮：“你要玩吗？”</p>
“不用。”墨泱道。</p>
时间过得很慢，又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有人开了灯。</p>
市局的人开始叫盒饭吃。</p>
张召蕴负责后勤，他去张罗，很快把所有人的饭都买到了，又把餐桌收拾出来。</p>
墨泱吃不下。</p>
张召蕴劝她：“可能是持久战，吃饱了脑子才能动。不能不吃饭。”</p>
墨泱点头。</p>
她咬牙吃了半碗蛋炒饭。</p>
快十个小时了，步景桓没有再联系墨泱。</p>
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p>
吃了饭，周云兮突然接到一个电话。</p>
她用英语回答。</p>
墨泱从她的电话里，似乎听到了女人的声音。</p>
周云兮交谈了几句，挂了电话，拿了自己放在沙发旁边的笔记本，上楼去了。</p>
墨泱想去看看，张召蕴按住她肩膀：“泱泱，再喝一碗汤。”</p>
墨泱：“我……”</p>
“泱泱，你在担心你的家人、朋友，而我们在担心你。”张召蕴说。</p>
墨泱微愣。</p>
“你身体不好，心情又不太稳定，我们很担心。”张召蕴说。</p>
墨泱坐正了。</p>
华棠尧把一碗鱼汤盛好，递给她：“张总说得对，很多人担心你。你喝点汤，照顾好自己。”</p>
很多人，包括正在替她搜寻小叔踪迹的步景桓。</p>
她唯有好好吃饭，远处的他、近处的朋友们，才能安心做正事。</p>
墨泱点头，端起汤碗喝了起来。</p>
一碗汤喝完了，她的胃似乎还有缝隙，她又勉励自己吃了一根鸡翅。</p>
饭桌上的人，狼吞虎咽吃完了，去忙自己的事。</p>
墨泱放下筷子去洗手间漱口，然后上楼去看周云兮。</p>
周云兮在二楼小客厅的沙发旁边席地而坐，腿上摆着她的电脑，十指如飞敲打着。</p>
墨泱轻轻叫了声：“云兮姐。”</p>
周云兮头也不抬：“你坐。”</p>
“在找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