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见到了步景桓。</p>
周云兮约她吃饭，还是在叶枫宴的江南一号包厢。</p>
离婚这段时间，她很少去叶枫宴，和周云兮等人也没怎么聚过。</p>
既然搬回了别墅，往后就不用避嫌。</p>
傍晚起风，墨泱换了件长袖衬衫，乳白色长裤，脂粉不施去赴约。</p>
包厢里，有淡淡烟草味，男人坐在屏风后面的沙发里抽烟。</p>
修长腿交叠，微微仰靠在沙发里，神色寡淡。</p>
墨泱呼吸一紧。</p>
男人瞧见了她。</p>
按灭香烟，他站起身，高高大大遮挡了窗口的光，在墨泱的视线里落下一片阴凉。</p>
“来了？”他开口，如此道。</p>
墨泱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你了。”</p>
“嗯。”他道。</p>
“孩子怎样了？”墨泱问。</p>
这句话，问得平平静静，连自己都意外。</p>
她有了猜测，认定那孩子不是步景桓的，就不再疑神疑鬼。</p>
“孩子很健康。”步景桓说。</p>
“往后呢，怎么安顿他？”墨泱又问。</p>
“已经安顿好了，你放心。”他说。</p>
墨泱点点头。</p>
她想笑一下，然而笑不出来。</p>
她不知是心酸，还是委屈。微微咬着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p>
墨泱倏然扑向他，抱紧他的腰。</p>
他瘦了些，腰腹的肌肉还是很硬。一件黑色衬衫，被他体温烘托得暖融融，几乎灼人。</p>
衣袖有一点烟草味。</p>
墨泱用力闭了闭眼。</p>
——她曾经发誓，将来他回头求她，她一定要装腔作势不理他，让他苦苦哀求。</p>
可现在，他只是站在那里，她的理智就瓦解了。</p>
“墨泱？”他没有回抱她，手轻轻搭在她肩头。</p>
下颌却蹭了下她的头发。</p>
墨泱心中震荡，不肯松开。好像放了手，他又要走了。</p>
“当初我去治病，你是不是也很绝望？”她问。</p>
声音哽咽。</p>
步景桓听到这里，再无克制，用力回抱她。</p>
他牢牢将她箍住，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p>
“……这次，我们一起扛风雨。”墨泱跟他说，“别离开我了。”</p>
步景桓的脸，蹭着她凉滑青丝，一滴泪滚落。</p>
“快要收尾了。”他低声告诉她，“墨泱，等我到年底。”</p>
又说，“今年，我们一起过年。”</p>
墨泱把头更深埋入他怀里，不肯说话，眼泪流淌个不停。</p>
良久，两人才松开。</p>
墨泱还没整顿好表情，周云兮和叶戎进来了。</p>
周云兮往墨泱脸上瞧：“你哭了？”</p>
墨泱：“没有，烟熏的。”</p>
周云兮：“……”</p>
——算了，你这么难受还找个借口敷衍我，我就当真了吧。</p>
叶戎看着墨泱，又看步景桓：“要不，景桓你先走吧。”</p>
周云兮：“你什么脑子？”</p>
“我替景桓考虑。”叶戎说。</p>
步景桓：“我不是很忙，吃顿饭的时间还有。”</p>
张召蕴最后才来。</p>
饭桌上有叶戎和周云兮，就不会冷场。他们俩擅长接梗，什么话题都可以聊起来。</p>
步景桓一直都是出人不出嘴，有他和没他，似乎没什么差别。</p>
“……泱泱头发剪短了很多。”张召蕴说。</p>
步景桓难得开了口：“剪短好，吹头发不累。”</p>
墨泱低头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