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根本办不到。</p>
不然，谁死了都能随便复生，那郎中和做白事的人怎么活？</p>
简直是乱来。</p>
谢闻舟握紧衣角，又听他道：“哦对，学邪术要受的痛苦和反噬，你根本没法忍受。”</p>
“那种感觉，说掏心挖骨、万箭穿心都不为过，不少人在中途就活生生疼死了。”</p>
结果很可能是一场空，既受了反噬，想救的人也没活过来。</p>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只见过一个人成功。</p>
谢闻舟微微垂眸。</p>
前门主瞄了他一眼，目光讥诮又同情：“退一万步说，你走了狗屎运真的能成功，她会重生到谁身上也是未知，可能活得比现在还惨。何况，没有出色的大夫帮你续命，你连活着见四妹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会有人不计性命地帮你解除反噬？”</p>
这些话咄咄逼人，谢闻舟听得脸色惨白，额头也出了冷汗。</p>
前门主笑了笑。</p>
他刚才虽然在吓唬谢闻舟，可都是实话。</p>
这种禁术，不是年少轻狂的小孩能染指的。而且谢家嫡女死了许久，用邪术的难度更是无法想象。</p>
他掸了掸灰，打开门。</p>
“所以，你还是别做救你妹妹的春秋大梦了。有这功夫，赶紧给你她立个碑……”</p>
“等等。”</p>
前门主没说话，看向他。</p>
谢闻舟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呼吸，清透的眼眸直视着对方。</p>
“我考虑过了，我还是想学。”</p>
“？”</p>
前门主表情微微凝固，见少年抬起头，认认真真道：</p>
“如果四妹地下有灵，看见我明明有机会救人，却再一次放弃了她……她会伤心的。不对……她可能早就不抱希望了。”</p>
“没内力我可以练，没天赋我也可以学。一年不够就三年，三年不够就十年！”</p>
他眼眶微微发红：“门主，我不怕疼，也不怕累，因为我早就决定好，余生的时间都拿来补偿她。您不是说过，我救您就能提一个条件么？我就要学这个！”.</p>
“……”</p>
还撒起泼来了。</p>
少年变本加厉，步步紧逼。</p>
“门主。您也觉得她太惨了吧？”谢闻舟哀戚道，“我早就对不起她了，现在，只是把四妹当年的疼还给我而已。”</p>
男子眸光愈发幽深。</p>
“油盐不进。”</p>
“你确定，即使要花上至少五年学禁术，成功的把握不足一成，成功后可能会立刻死去，你也愿意？”</p>
谢闻舟点了点头。</p>
“即使失败，我也不会后悔。”</p>
“门主，您教我吧，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p>
……</p>
静。</p>
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雨声。</p>
风吹开破门，屋内瞬间灌满了凉意。</p>
谢闻舟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应。</p>
不知过了多久。</p>
男子的声音响起来。</p>
“你救了人，我就帮你这一次。”</p>
“只说方法不示范，受反噬是你自己的事。我还急着退隐呢。”</p>
谢闻舟大喜，光速下跪：“多谢门主！”</p>
“别叫我门主，门主到东昭入赘了。”</p>
前门主满脸嫌弃，捡起了旁边的伞。</p>
“你先跟我来吧，我先给你找几本书看。”</p>
“是！”</p>
谢闻舟仓促起身，由于刚才跪了太久，他膝盖一酸，差点摔在地上。</p>
少年抱紧包袱。</p>
就算刚才下雨，信还是被他保护得很好，没被雨水沾湿分毫。</p>
谢闻舟无声地笑了笑，收起信，将其放在怀中。</p>
四妹，再等等吧。</p>
我终于能补偿你了。</p>
前门主面无表情，朝他招了招手，谢闻舟赶忙跟了上去。</p>
两人一起消失在雨帘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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