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学茗从出场就表现出来他对林然的态度毕恭毕敬，张口闭口就是大师，丝毫没有用长辈身份压人。</p>
这一点，既让人佩服也让人目瞪口呆。</p>
能让品鉴大师都喊大师的人物，究竟何许人也？</p>
如果说是和郑学茗年纪相仿的也就算了，但眼前少年，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p>
古玩行吃经验，吃阅历。</p>
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年轻的大师？</p>
除非。这位也是来自某个世家大族的门阀贵子！</p>
郑学茗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想从他的眼眸里了解更多事，却因为女婿莽撞，不知从何开口。</p>
林然自然看懂了郑学茗的犹豫，率先开口道：“宋老言重了！”</p>
“小子也不过是爱好古玩而已，今日有缘得遇这尊鎏金铜佛像，才出了点小插曲。”</p>
“但既然是郑老的女婿，此事，也就算揭过了！”</p>
言罢，还颇有礼节地对着郑学茗拱了拱手。</p>
郑学茗和杨建龙两人都愕然地看着林然，年纪轻轻讲话却滴水不漏。</p>
周围人则是议论纷纷，开始讨论起林姓收藏家，却均对不上号。</p>
站在林然身后的女孩，也是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微笑了一下，把名字记在心中。</p>
“鎏金铜佛像？”郑学茗更在意的是林然提到的文玩，他急切地问道：“林兄弟，可否借老夫一看？”</p>
“在那。”林然指着王小四的摊位。</p>
郑学茗几乎小跑过去，从摊位上拿起铜佛仔细观看起来。</p>
端详一番，赞叹道：“这佛像细眉长目，大耳下垂，表情庄重而又柔和。”</p>
“菩萨肩宽腰细，莲瓣宽肥，呈一周对称分布。”</p>
“是大明宣德款铜佛像，林兄弟果然好眼力！”</p>
郑学茗几乎不会看走眼，在古玩圈异常出名。</p>
此言一出，周围人立刻诧异不已。</p>
单纯从外形看，这佛像像极了工业制品。</p>
经历了七十年代的艰苦创业，人们对于神佛的信仰已不如当初强烈，甚至有厂商佛像做成香炉贩卖。</p>
大部分经过王小四摊位前的买家，也注意到了铜佛，均走眼，认为不过是垃圾品。</p>
杨建龙心中一喜，在郑学茗耳边悄声说道：“爸，我没看走眼吧，确实是好东西。”</p>
“你闭嘴。”不提这件事，郑学茗气倒消了不少。</p>
他将铜佛放回摊位，对林然更加佩服。</p>
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力，真的是普通人家子女能做到的吗？</p>
"林兄弟好眼里，这尊佛像放在集市中，很容易被人当做破烂，因为它外形看上去就是仿制品，你是从何看出它的价值的？”</p>
若不是林然提醒，郑学茗只会撇一眼铜佛。</p>
因为铜佛的造假实在太容易且泛滥了，尤其是晚清时期的铜佛，收藏价值低。</p>
更别提工业时代的仿制品。</p>
林然解释道：“我和宋先生初看佛像保存的都极为完好，看上去连表面的鎏金都只有细小的剥落，也以为是近代仿制品。”</p>
“但从佛像的造型来看，明显与清代的仿制品有所出入。”</p>
“晚清时代起，佛造像就解决了鎏金泛红的工艺，而眼前的佛像没有任何相关迹象。”</p>
“因此推测其为清朝前的作品，底部的印证明了我的猜想。”</p>
“这正是明宣德时期的铜鎏金释迦牟尼得道像。”</p>
话音既出，全场雅雀无声。</p>
不仅仅因为宝物的价值，更是为眼前少年的专业说折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