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难得面色会如此紧张的与他说话。</p>
宋程昱倒是想起了小时候，每每宋岫岩出征时，姜氏好像也这番模样。</p>
不愿、不悦、不舍。</p>
其实千言万语，不过是担心吧。</p>
担心父亲会在战场上受伤，担心父亲会在战场上殒命。</p>
当时的他觉得姜氏如此，是矫情。</p>
哪有打仗不受伤的，哪有打仗不死人的。</p>
他甚至放出豪言，若自己当上了将军，死在战场上，那是他的荣幸！</p>
那时的他太小了，只觉得练武痛苦、读书痛苦，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去战场上死了，兴许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p>
现在，他却不这样想了。</p>
他开始惜命。</p>
所以改变了曾经的霸道，以迂回的办法去搜集江南贪官贪腐的证据。</p>
所以学会了隐忍，尽管被人说三道四，他只求结果是好的便行。</p>
但，他毕竟也只是普通人。</p>
他反手握住了文茵的腕子，五根手指头插入了她的。</p>
交合之下，他轻声道：“如果我不是宋家子弟，身上不曾有一官半爵，我当然可以不去，但我这样的身份，在帝王面前如果说了‘不’，那边是抗旨。”</p>
抗旨的结果是什么？</p>
那是比在战场上身陷囹圄了还要惨痛的境地。</p>
文茵的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p>
眼中有关宋程昱的身影，也逐渐的模糊。</p>
她额头慢慢贴在了宋程昱的手背上，哽咽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只要这一次你不去就行，你以后出征我绝不拦着你。”</p>
北疆的战场，宋程昱不能参加。</p>
那会要了他的命。</p>
她好不容易重来了一次，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下宋程昱的好，怎么可以……</p>
见她哭了，锅中的肉瞬间不香了。</p>
他放下了碗筷，主动将人揽在了怀里。</p>
“别哭，圣旨还没下来呢，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数。”</p>
“可你刚才说的，就好像你明日就会离开我……”</p>
“不会的，放心吧。”</p>
他好一阵安抚，文茵的情绪才逐渐的平静下来。</p>
宋程昱微微一叹，心告自己日后在文茵面前，还是千万别提战场上的事了。</p>
妇人家，总是容易多想。</p>
他还没有出征呢，文茵就这样了。</p>
若他真出征了，文茵还不得哭晕过去。</p>
说到底是文茵太过于爱他了。</p>
爱的不能自已，爱的无法自拔。</p>
所以才担心他受伤，担心他死了。</p>
他轻轻拍着文茵的背部，哄着她入睡。</p>
一方面，他心里因为感受到了文茵的爱而感到甜丝丝。</p>
另外一方面，他只能长吁短叹，原本打算今夜好生酒肉一番后与文茵来一场天人交合的，这下子……又泡汤了。</p>
……</p>
帝王南巡的前行部队已经抵达江南。</p>
江南富商、官员在前行部队抵达的那一刻，便守在了碑界边境。</p>
无不翘首以盼，无不心存敬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