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坐在桌边，看着比上次还丰盛的火锅菜色，笑嘻嘻地对着江小晚讲。</p>
江小晚叉着腰，“你跟个饿死鬼一样，天天吃也没看你哪回比别人吃得少啊，这是为了给我哥接风，他上次没吃到，这会当然要补上。”</p>
季斯撇了撇嘴，“你这个兄控，我为了你哥也是出生入死的，也没看你给我加个菜。”</p>
“切，那你叫声好听的，给你加份炸鸡腿。”</p>
季斯眼睛一亮，“晚姐，晚姐谢谢您，您和您兄长下半辈子的身体健康就包在我身上了！”</p>
他拽着江小晚的袖子死活不松手，非要看着她把炸鸡拿出来才罢休。</p>
叶衔站在门口，看着江小晚跟季斯两个人耍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p>
没来由的，在这样好的气氛中，叶衔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p>
如果林歇死了，她会回到鹤城吗？</p>
这些时间下来，叶衔能看出来，江小晚并不喜欢上京，也不喜欢上京这些人的争权夺势，如果让她选，大概她最想的，还是让林歇死了，然后回到鹤城，跟她哥哥一起安心生活。</p>
那自己呢？叶衔忍不住想。</p>
如果有一天，林歇死了，他的那些拥护者被打乱重组，叶家重新成为上京势力最强的世家。</p>
那个时候，他能走得出上京吗？</p>
或者，会一直困在这场令人厌恶的斗争里，像斗兽场中的野兽，直到死去的前一刻，都要不停地去争斗厮杀呢。</p>
叶衔有些想不清楚。</p>
他身后的门外，是上京昼夜不歇的风雪，而他面前的屋内，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和烟火气。</p>
叶衔站在玄关，第一次觉得进退两难。</p>
江小晚看到叶衔一个人站在门口，像是在想什么，心里有些奇怪，出声叫他。</p>
“你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吃火锅啊，就等你了。”</p>
“冻傻了吧他，天太冷脑袋不会转了，吃上火锅就好了。”季斯朝着门口瞄了一眼，懒洋洋地接话。</p>
江烈递了杯水给他，“是文川那边有什么问题吗？”</p>
“不，没有问题，都安排好了。”</p>
叶衔笑着摇摇头。</p>
暂时地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解下身上的围巾向江小晚和季斯他们的方向走去。</p>
管他明日天寒地冻，至少现在他还可以在这个小房子里当一天的叶衔。</p>
当一天值得信任的队长、朋友，而不必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世家厮杀的工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