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很大的雨,却下了许久。
阴沉不带有一丝阳光的天空下,树林间,古旧的老宅府邸门处,穿着棕色布衫的仆从提着水盆来往不断,脚步生快而慌张,步履交错,神色皆带着些惶惶不安。
泥土湿润,镶嵌在泥间的黑色糙石被雨水打磨的光滑,有一年轻小厮走的颇急,脚下一滑,砰地摔倒在了地上,手中小心翼翼拿着的水桶,也不由得打翻,涌出桶中大片大片的血水。
小厮显然是被吓的不轻,慌张地想叫,却被身旁一反应灵敏的青衣少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你不要命了?主子正在气头上,若是惊扰了,我们都活不了。”
听闻这句话,特别是“主子正在气头上”小厮顿时不敢说话了,瞪大着眼睛,噤若寒蝉,他颤抖着手指了指倒地的木桶,眼中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足以让他坦然失色,害怕地想要快些逃离。
青衣少女见状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定是新来的,还未熟悉,什么也不懂,看见主子处理前来山庄的“访客”一时收到了惊吓,这才这般害怕。主子向来喜怒无常,但愿今日的不悦,早些过去才好。
她连忙把浑身颤栗的小厮扶起来,见他额间满满都是冷汗,低声宽慰道:“别害怕,主子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比较宽厚,只要不做错事,就不会落得那些人一般的下场。”说着,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你先回去罢,我去同无魅说说,帮你请个假。”
小厮千恩万谢,脚步踉跄地走了,青衣少女回望了一眼屋内,木门紧闭,绵绵细雨中,像是房屋深处,传出几声被压抑着沉闷的惨叫。她叹息地提起木桶放在一旁,收拾起了地上的残渣。血将泥土染成了深红色,浸透到地底,被雨水打散,透着几分腥味。
少女皱眉,主子有洁癖,并不喜这味道,还要把这些染了血水的泥土挖出来才好。
实际上也并不只是血水,还带着些许碎物,近看,竟是一堆人的眼珠子与指甲,严憚瘆人。
看来今日的“访客”不少。
青衣少女见怪不怪,起身时,转头看见屋内迈步走出来另一位身穿红纱儒裙,面如美玉的少女,她眼底闪过几丝惊讶,上千恭敬地欠了欠身:“无魅姐姐。”
那位走出来的红衣少女正是主子的贴身侍女无魅,见青衣少女在此,眉宇之间带了一丝不悦,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衣少女并不提方才小厮之事,而是低声回答:“奴婢是来传消息的,赵安方才来说,山庄外,有一位“访客”已经到了七天了。”
“七天?”无魅抬了抬眉,哦?什么人,竟然还能在山庄外活上七天之久?
半晌,她望了望满是厚重的乌云而阴沉的带着死气的天空,山庄下,昏暗的没有一丝阳光,压抑沉闷。低垂下眼,捂嘴轻笑:“不用禀报主子了,让赵安去看看,若是个不安分的,主子今日兴致颇高,这不刚好,又多了一个玩具。”
青衣少女身子不由一颤,屏声道:“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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