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承恩寺后，唐小婉又见到余氏。</p>
如今她的模样看着跟瘪了的气球一般，不再如往日那般可怖，唐小婉大致捏了捏她的皮肤，松散的几乎还能再装下一个人那般。</p>
消了水肿之后便是排毒，那样多淤积着的垃圾和脓液，人若是全部吸收了，就当真是废了。</p>
瞧着现在余氏灰白的面色，显然已经是撑到了极限，唐小婉取出清毒针剂，注射入余氏的手臂，余氏的眼睛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突出骇人。</p>
唐小婉问：“余夫人，近日你觉得身体可有何变化？”</p>
“从前身子虽然不重，却总觉得自己裹在水中似得，周遭说话云云也听得并不清晰。”余氏如实道，“但现下感觉浑身轻松多了就是会有些酸软，偶尔也会觉得痛痒难耐。”</p>
“若是我用了什么过激的法子，夫人可受得住？”</p>
唐小婉有些不确定的捏了捏余氏的手腕，内里脉搏的跳动的确强劲了不少，虽然还不能够与常人相提并论，但已足够用了。</p>
“这过激的法子需要两个时辰，但其中苦楚乃是现在的三倍，夫人若是能够挨住，身体将会不再酸软痛痒，若是夫人觉得挨不住，也可以，照着如今的状态调养半个月即可。”</p>
余氏闻言，直接道：“长痛不如短痛，娘娘，动手吧。”</p>
唐小婉颔首，示意人将余氏放入内室的软榻上。</p>
屋中拉起屏风，司北寒被请至外室等候。</p>
榻上，余氏全身的衣物都已除去，唐小婉指尖游走与余氏周身穴位，屏息运气，将余氏体内的毒素逼至后背。</p>
余氏起先还不觉得如何，后来待到她后背的皮肤全都绷紧这才觉得后背无比瘙痒，肿胀、疼痛感充斥着余氏体内，余氏双眉紧锁，咬紧下唇，可全都无济于事。</p>
这样的疼痛好似受了严重的内伤，表面上看着并无伤口，细细探去，也找不出究竟是哪一处更疼，但是就是无比难受，余氏额前冒着冷汗，忍不住呻吟起来。</p>
司北寒的指尖收紧，几乎想要冲进去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又顾忌颇多，只能将冲动按捺下。</p>
“余夫人，忍忍才是。”</p>
唐小婉将手帕递给余氏，要余氏含在口中，“牙齿本就尊贵，莫要将这一口好牙咬坏了。”</p>
余氏起初还不解其意，她长嘴将手帕含在口中的瞬间，唐小婉以手术刀划开余氏的后背，瞬间，好似是什么东西决堤了一般，压迫着她的东西全都涌了出去。</p>
一瞬间的舒爽过后，唐小婉大力推着她的皮肤，余氏这才明白唐小婉的意思。</p>
屋中明明没有风，可是伤口处却不断钻进凉意，就像是将皮肉切开风干的感觉，好似不断有人在她的伤口处碾磨，余氏痛苦不已，哪怕是含着手帕，也忍不住叫喊出声，全然不顾自己此举会有多么失态。</p>
“夫人，马上就好了。”说着，唐小婉看向身后几人，差其将热水取来，又用几条干净的毛巾将溢出的秽物擦去。</p>
余氏龇牙咧嘴，眼前却逐渐清明，双眼的疼痛也缓缓减少。</p>
起初，余氏的眼前还仅仅是黑灰色，后来逐渐变成灰色，再之后是模糊的一片，最后则是有些混沌一切。</p>
“我……我能看见了？”</p>
余氏又惊又喜，唐小婉长舒一口气，看样子，是成功了。</p>
她继续推按着余氏的身体，询问余氏目前能够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