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很会抓住人的命脉。</p>
虽然，此时手中拿着刀子的人是段梦柔，但显然，她已经不占上风。</p>
手腕轻轻颤抖，她的眉目间带着不解，似乎此时此刻已经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亦或是根本就不相信叶凌夕的话。</p>
“廖厂公是皇上最信任的人！”</p>
“那也必定是皇上最忌惮的人。”</p>
叶凌夕说完，段梦柔就倒吸了一口凉气——</p>
显然，她其实早就发现了一些端倪。</p>
但都没有放在心上。</p>
她本以为不过是上官皇上闹小脾气罢了，却始终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其实是对廖英池起了杀心。</p>
紧紧抿着唇，面色苍白，段梦柔握着刀的手轻轻颤抖——</p>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也是为了廖英池。</p>
即便是一开始，让叶凌夕陪葬太子，也是听了廖英池的意思。</p>
甚至到后来进入皇后，也是他一手促成。</p>
为了这个已经不算男人的男人，段梦柔赔上了自己的一切。</p>
可现在，这个男人也倒了。</p>
握着刀的手没有松，甚至拿得更紧，可段梦柔将它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将它变成了自己的武器——</p>
没有可以去依靠的力量，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p>
叶凌夕看着刀锋隐匿在女孩儿宽大的袖袍中，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倒是对面前这个女子心生敬佩。</p>
直起身子，叶凌夕微微抬着头：</p>
“皇后娘娘还不明白么？只要廖厂公还不下谋反的决心，那绣衣使则会在被动中节节败退，最后，也不过是成为刀下鬼。现下，身为皇后，娘娘到底会向着皇上，还是向着厂公？”</p>
“……”</p>
是要我生，还是要我死？</p>
你想活，还是想死？</p>
叶凌夕一句话中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她想要问得太多，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哪一方的爪牙，倒也不能说得太明显。</p>
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倒好像是最好的问题了。</p>
段梦柔心领神会，她左右望了望，向来端庄的她此时回首间头上的珠光宝气也碰在一起叮铃作响，就好像她已经凌乱的心弦。</p>
向前一步，段梦柔俯身在叶凌夕耳边，压低了声音：</p>
“厂公可还安全？”</p>
这话一出，叶凌夕微微点了点头——</p>
这边是段梦柔做出的选择。</p>
果然，没有了廖英池，她对于这个朝政、整个国家倒是没有自己的想法。</p>
说白了，她也不过是古代被制度圈禁的女子之一，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不用因为自己是段家长女，既要生活在弟弟的阴影之下，又要承担起打理段府的重任；也不用为了家族而外嫁皇宫。</p>
她欣赏廖英池，也爱着廖英池。</p>
与他的身体无关。</p>
身份无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