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是初如雪。她转着轮椅在沾着雪的路面上似乎有些吃力。就在钟离啻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
不过那些人并不是来找钟离啻的——他们在初如雪的面前停了下来。
打头的那位像是位娘娘,只是衣衫素净些,面像看着相和善,她身后的那位衣着光鲜的夫人倒是像专来找事一般,径直到初如雪面前停下来。她们二位身后的丫鬟婆子唯唯诺诺,不敢出一丝气。
因隔得近,自然能听见她们言语。那衣着光鲜夫人怀着十二万分的敌意打量初如雪一番,轻蔑高傲地开口了:“这竟是皇上从北疆带回来,一直在落水寺静养的那位?”
钟离啻看不到初如雪的脸,不知道此刻她是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惊讶了一番,正看她如何应对。可是那人似乎没有听见那趾高气扬的话,自转了身,看见钟离啻,也没有要理会的意思,似乎准备离开。
“那个坐着的,我家主子问你话呢,身子废了,耳朵也这般不好使吗?”
衣着光鲜的身后一姑子开口叫了,初如雪停了下来,钟离啻在她眼里读出了一丝丝杀意。是的,从昨晚的经历里,钟离啻就知道了,她是杀过人的,而且习惯于此。
那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那丝杀意,熟练地转过身,看着那来者不善的一群人。
可能是她目光太过冷厉,那姑子看一眼便低头不做声了。
这时,那位衣饰简朴的夫人开口了:“妹妹何必如此动怒。这位妹妹初来皇宫,礼数上难免有所缺漏,日后慢慢教习便是。”
然后便脸色稍肃,正声道:“既然同为姐妹,落水寺那地方太过偏陋,妹妹便来宫里住着,也好有个照应。”
这就是皇宫里的争斗?钟离啻看着那素净的夫人,直觉她似乎并不是像看上去那么和善。
初如雪这时开口了,倒是不卑不亢:“原来是皇上的妃嫔。初如雪可不敢与二位互称姐妹。”
那衣着光鲜的却是被激怒了,喝道:“好大胆子,这可是贞妃娘娘,你是哪里来的乡野俗人,敢这么对着娘娘说话!”
说着,便上前去,抬手要打初如雪。初如雪出手抓了她伸过来的手,稍一用力,那夫人便惨叫一声。那些丫鬟婆子慌
忙跪下求初如雪放开。
“我这个人脾气不是太好,手上也没个轻重,娘娘多担待,不要试着惹怒我,尤其是你觉得我还得宠的时候。”
说着,将那夫人顺势拉下湖里。
后面的丫鬟婆子惊叫着喊人救那溺水的夫人。那位被称呼为贞妃的夫人惊了一下,却没被吓到,向着初如雪行了一个欠身礼:“是我识不得明珠,只是皇宫里公然行凶,姑娘怕是要去皇上那里给个交代了。”
初如雪还她一个欠身礼:“交代不交代并不是娘娘应该关心的事情。您不是应该以一个目击者的身份前去向皇上禀明此事么?可不要指望我这个肇事者去自首。”
贞妃有些犹豫——这人冠着那个姓氏,那个在大渊提也不能提的姓氏!直觉告诉她,这人来头不小,不能轻易开罪,而且这件事,皇上有可能也不会站在她们这边。那人刚才最后一句话里有话地说明她不会先去扯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