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你不要出手，我和这个姑娘玩玩儿。”</p>
小贩皱了皱眉，“可是……”</p>
制糖人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意见？”</p>
屠夫想说什么。</p>
小贩扯了扯他的衣服。</p>
他看了小贩一眼，沉默了会儿，后退半步说道：“不敢。”</p>
制糖人的目光在他身上看了又看，哼了一声，“没有就好。”</p>
话音刚落，九道器意从他体内冲出，场间响起尖利的啼哭声。</p>
周梓涵面色一变。</p>
那些啼哭声……来自于刚出生的婴儿。</p>
她的脸色寒若冰霜，盯着制糖人，一字一句道：“今日，你必死无疑！”</p>
制糖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挥袖间九道器意悍然冲出，与周梓涵的数百道剑意撞在一起。</p>
街道和墙面瞬间多了无数极深的剑痕。</p>
周梓涵闷哼一声，有血自嘴角淌下。</p>
好强的器识！</p>
好强的器意！</p>
好强的制糖人！</p>
她生出一股无力感，却倔强地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p>
剑意和器意继续在空中交织。</p>
周梓涵的体表突然多出一道氤氲的气息，像是一尊火炬。</p>
制糖人挑了挑眉，“和我战斗还敢分心破境？”</p>
一道器意脱离战局，直取周梓涵的咽喉。</p>
周梓涵也意识到了制糖人的攻击，但她正处于破境的关键时刻，别说闪避，哪怕是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p>
一道虎影掠过。</p>
金铁之音响起。</p>
风起出现在周梓涵身前，硬生生替她接下了这次攻击。</p>
他吐出一口血，用手背擦了擦嘴，低声道：“果然很蠢，你是把你当成了那些烂大街的话本小说女主角了吗？战斗中破境？你咋不上天呢？”</p>
顿了顿，他轻声说道：“乖，把剑意收了，你才刚刚突破会心，即便可以强行破境，也势必对大道之途产生影响，眼下局势还未到那个地步。”</p>
周梓涵没有理他。</p>
都是天骄，哪能看不出来现在的危局，破境九死一生，不破境十死无生。</p>
制糖人笑了笑，“这么久不见，雪云宗弟子还是这么狂啊，你是在小看我吗？”</p>
屠夫走到制糖人身边，满脸羞恼。</p>
制糖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p>
风起也笑起来，配着他满身的鲜血看上去颇有些悲壮，“那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啊，我们可不像你，已经老得只敢以大欺小了。”</p>
制糖人眯了眯眼，对屠夫和小贩说道：“出手吧，不用拖了。”</p>
他又看了眼先前围攻风起的几名杀手，摇了摇头。</p>
那几名杀手有些委屈，却不敢开口说话，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人数更多是事实，最终一败涂地也是事实。</p>
针线再穿。</p>
菜刀再斩。</p>
搅棒再敲。</p>
风起咳了两声，又吐出了一口血。</p>
长街上，密密麻麻至少有数十道器意，器意上还有星月两辉的加持。</p>
他的剑意很强，但仅限于会心境。</p>
引辉初境不是不能打，但是引辉上境带来的压力确实很大。</p>
别说是他，哪怕是牟林翰来了都得跪。</p>
他露出一丝苦笑，冲周梓涵说道：“笨女人，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陪你入世祭剑了呢？”</p>
周梓涵的身躯颤了颤。</p>
风起神色一凝，以为她已经破境成功了。</p>
但他很快便失望了，因为周梓涵离破境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刚刚那一颤，大概只是被他气到了……</p>
引辉境强者的眼光自然很毒，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周梓涵的异常。</p>
菜刀刹那便到了周梓涵头顶三尺。</p>
风起低声骂了句我日，提着枪挡到周梓涵身前，嘴上还喋喋不休道：“这还敢心有他顾？说你蠢真的是高估你了！”</p>
他抬起头，刀风扬起了他额前的长发。</p>
手腕微转，青霜剑已至手上。</p>
小巷内荡开一片明亮至极的剑光。</p>
剑履山河。</p>
剑光碰到器意，略微僵持，缓缓压制。</p>
制糖人嗯了一声。</p>
有星光自体内而出。</p>
有月光自天边而来。</p>
器意大盛。</p>
剑光微漾。</p>
风起只觉得四肢百骸有如重锤砸下，噗地吐出一口血。</p>
如果他不是道灵体，或许这一剑足以要了他的命。</p>
周梓涵察觉到风起的危局，心境微动，识海已成滔天巨浪，也吐出一口血。</p>
如果她不是先天无形剑体，这次破境失败足以要了她的命。</p>
只能说，会心和引辉之争，当真有如天谴。</p>
正当这时。</p>
风起突然听到一声叹息。</p>
长街那头出现了一个人。</p>
下一瞬，那个人便站到了风起身前。</p>
大师兄？</p>
为什么会在这里？</p>
风起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p>
牟林翰站在漫天器意之前，轻声道：“看好了，这才是真的无痕剑意！”</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