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很难……你们也都知道，这很难。”</p>
“我们要经历艰苦的战斗，要面对无数的牺牲，要流血流汗，也许还要忍饥挨饿……”</p>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你们每个人的支持！……我需要每个公民努力工作，我需要每个战士服从命令……”</p>
“我需要每个人，都向着同样的方向，听从同一个声音……”</p>
“我的声音！</p>
”</p>
数万人的典礼上，此刻只剩下了李昂一个人的声音。</p>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上挥舞着手臂一字一句演讲的新国王。</p>
平民们从没见过有哪个国王会用这样的方式发出誓言。</p>
以往，不都是国王与领主们相互发誓，效忠或接受效忠吗？</p>
平民们本以为，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热闹，看看那些平时不常见到的领主大人们，看他们与新国王之间的效忠典礼，看他们各自会被敕封为哪里的领主……</p>
然后，将其作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p>
但现在，这位国王，这位与恶魔正面搏斗过、被雷噼过、被大多数人认为是预言之子的新国王，他竟然在这么隆重的典礼上和平民们对话？</p>
李昂的演讲还在继续，而人们已经不再需要被带节奏了，李昂就是节奏。</p>
就连阿琳娜，也已经被李昂带了节奏……</p>
她呆呆的看着台上的李昂，已经忘记了，她原本应该在李昂每句话说完时都要发信号，让士兵们鼓动人们欢呼和鼓掌的……</p>
“我不会戴上王冠，因为我只是个带着弟兄们一起履行誓言的领路人。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履行誓言的弟兄们，请大声喊出我们的王国！”</p>
“新潘德！</p>
”</p>
李昂振臂高呼着。</p>
“新潘德！</p>
！”</p>
在场所有领主同时拔出了剑，面向高台单膝跪地，双手将剑杵在地上，低下头让额头触碰到了手背。</p>
“新潘德！……万岁！</p>
”</p>
“万岁！</p>
！”</p>
没有人带节奏，但长河城内依然山呼万岁，包括诺多精灵们。</p>
所有人都在呼喊着他们的新潘德。</p>
李昂面向所有人鞠了个躬，艾米上台，将手中的‘王冠’戴到了李昂头上。</p>
那是一个用鸢尾花编织的花环，不是金冠，而是领路人的花冕，是指引者的象征。</p>
就像被挂在尤诺米亚或达米亚女神凋像上的花环那样。</p>
……</p>
夜里。</p>
长河镇领主大厅里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餐桌。</p>
桌上放着不少菜肴，一群人正围着桌子干饭。</p>
“好兄弟……额，我还能这么称呼吗，陛下？您的婚礼什么时候办？”</p>
拉蒙一边用刀子割着桌上的烤肉，一边含湖不清的问着，嘴里的咀嚼也仍然没停。</p>
“好兄弟，婚礼得过几天再办，举办典礼开销很大的，我现在很穷……”</p>
李昂愁眉苦脸的说道。</p>
其实现在不办并不是因为穷，主要是为了等其他地方的领主以及尹思兰迪尔和阿尔达利安的部族全部来长河镇——立国大典有自己人在就行了，但婚礼却是要邀请更多人的。</p>
“没钱？没钱我可以借你啊！”</p>
拉蒙在胸口蹭了蹭油腻腻的手，似乎是打算从衣兜里摸什么东西，看起来很豪爽的样子。</p>
“别别别……我可不敢借你的钱……”</p>
李昂赶紧阻止了拉蒙的‘好意’：“咳，我已经听说了，最近这两年来，你最大的业务是放高利贷……还是九出十三归按天算利息那种对吧？我可还不起……”</p>
“咳咳，我这叫小额贷款，这种小生意没什么利润的……”</p>
拉蒙干笑了两声，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桌上的烤全羊，嘴里还念念有辞：“我又不收质押物，利息当然要稍微高点……其实刨去弟兄们收账的开销，再刨掉业务提成和收不回来的烂账，真的不挣钱，全都是损耗……”</p>
一桌子人全都鄙视的看着他。</p>
“行吧行吧，我就是在放高利贷……之前不是也没别的生意可做么，到处都在打仗……”</p>
拉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的解释了一句，羊肉也不割了。</p>
“拉蒙，好兄弟，你倒是真的会做生意——奴隶你确实不卖了，可现在……辛加尔那些妖妇都在你手下对吧？鸦片贩子也是你在管对吧？你还把酒店改成了赌场；现在高利贷也放起来了……这不合法的业务你是一件都没落下……”</p>
李昂啜着牙花子掰着指头数着，随后面带瘆人的微笑看着拉蒙：“而且你那些收账的伙计还是天蝎刺客……谁敢给你留什么烂账啊？看样子整个大陆最有钱的人就是你了……”</p>
“咳……好兄弟……别这么看着我，想干啥你就直说……”</p>
拉蒙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觉得李昂现在笑得有点可怕。</p>
“我不是说了么，我缺钱……但我又不想借高利贷……”</p>
李昂正襟危坐，摘下餐巾抹了抹嘴，朝拉蒙露出了诚挚的笑容：“所以，我们一起做点合法的小生意吧，别干这些不合法的业务了……”</p>
“嗯？做生意？那没问题啊……我还以为您要治我的罪呢……”</p>
拉蒙一下子来了精神：“这次是要卖哪个国家的王位？”</p>
“哪有那么多王位可卖啊……好兄弟，能长期持续的业务才是好业务……比如，当个粮商。”</p>
李昂指了指桌上的面包。</p>
“要卖粮食？”</p>
拉蒙愣了：“我没多少存粮，我估计您也没多少……”</p>
“就是因为我们都没有粮，所以我们才应该当粮商啊！”</p>
李昂对拉蒙认真的说道：“从现在起，大量收购粮食，任何粮食都收，价格再高都收……拉蒙，把第纳尔全都花掉吧，只要我们与巴克斯帝国全面开战，金币很快就会变得毫无价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