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拖着缓慢的步子,漫不经心地折了枝狗尾草叼在嘴上,哼着说不上名却又听起来让人很愉悦的调调,摇摇摆摆地挪到了小河边,望着河面中倒映着的自己,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流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男子,哈哈哈哈!”看着自己的倒影,他竟自言自语地傻笑起来,狗尾草也从他嘴角滑落,仿佛充满了对眼前这个重度自恋者的鄙视。
不过话说回来,这少年的长相也确实不差:一头不算乌黑却茂密蓬松的头发,精致又有棱角的下颚,倾斜刘海轻轻拂过高挺的鼻梁盖住了左眼,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对任何事都无所谓与不屑的神情。一袭白衫将他本就不黑的肤色衬得更白,紧束的腰带更使他增添了几分英气。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腰间佩戴的那把宝剑:剑柄细短,没有剑格,取而代之的是将剑脊底部做成一种类似莲花的形状,剑刃锋利闪耀着寒光,剑尖细长似麦芒一般。最与众不同的是,竟然没有剑鞘,难道他一点不担心这把剑会断掉?
少年名叫李白,腰上是他的青莲剑。已记不清这一人一剑共度了多少个年头了,也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李白父亲是谁,母亲是谁,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教他剑术的老师,连模样也早已没有印象,有时候,他都怀疑“李白”这个名字是不是自己起的。从记忆的开始,就只有青莲剑陪着他。尽管如此,李白却仍然是一个豁达之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形单影只而感到失落。他的旅途没有终点、也没有方向,但却从不停步;他的身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但却从不孤独。高兴时他向天歌唱,难过时他对地诉说。他的身影存在于你能看到的每个角落,但当你想要找到他时,他又好像从未来过一样。
四月的长安城,美得像一幅画:城外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城内街市繁华、熙熙攘攘,温暖的阳关洒在城墙上,让一砖一瓦都焕发了生机,和煦的春风吹过道路两旁,让整个城市都一片喜气洋洋。如此美好的景象,让人很难想象,这里也曾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岁月,而现在,长安就像是天堂。
“一个一个来,别着急!”城门处的驻守士兵对着出入城的百姓的队伍大声喊着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人要进城?哎,最烦排队了!”李白看着身前望不到头的进城队伍,低声嘟囔着。
“呦?小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消息这么不灵通?这两天全国的人可都要往长安城里挤那!”李白身后一位排队的大哥热情的跟他搭话,顺便毫不掩饰地用目光将李白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
李白心想:我天天游山玩水不闻世事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不是本地人又怎样,现在长安人也开始地域歧视了吗?但表面上故作平静地回应着:“那。。。。是因为什么这么多人要进城呢?”
“这不都是因为稷下学院要开放招录学员了嘛,整个大唐的人都为了这个挤破了头要往长安城里扎~”
稷下学院?这倒是听说过,可是不就是一个教小孩知识的学校吗,哪来这么大的吸引力呢?李白正在心里琢磨呢,身后的大叔便又开口了。
“你以为稷下学院真就只是一个学校?这次它招的可不是像以往那样读书的学生了,以前是没有门槛,也不用考试,这次,人家招的可是侍卫,要很能打的。”
李白一下子就被惊呆了,自己并未说话,心里所想却好像完全被对面这大哥所看见。不由得多留意了些身前这个有点厉害的男人:个子不高,戴着一顶看起来与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宽沿藤草帽,帽子下面凌乱地散着几绺深蓝色的头发,眼神充满着坚毅与真诚,脸上却一直挂着一种诡异的微笑,让人看起来会有点不舒服,披着一身棕褐色的斗篷,身后还对着一个盖着盖子的大竹筐,反正给人一种特别厚重的感觉。
“喂喂!看什么呢,难道不信我说的?”男子略显鄙夷地盯着李白。“还没跟你讲完呢,这次稷下学院招的侍卫,一定要满足三个条件中的一个:或者武艺高强,或者天生神力,亦或掌握高超的魔道。”
稷下学院要是传授武艺和魔道,那确实是够吸引人的了。不说别的,单是冲着学院长老“稷下三贤”的名声,就会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不过,为什么稷下学院会突然招收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