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撇他一眼，又翻过一页，不疾不徐道：“爱丽丝漫游综合症的形成。”</p>
众人一听，茱蒂丝得的不就是这个病？</p>
于是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那它是怎么形成的？”</p>
陈程说道：“比如患者有癫痫、偏头疼的毛病，或处于催眠状态，服用了致幻药等等。”</p>
听他说完，众人不禁面面相觑，这个心理疾病的诱因这么多，谁知道茱蒂丝是怎么回事。</p>
为了不把时间都耗在听课上，符星遥见陈程放松了戒备，打断他道：“我们知道你在和人书信沟通。”</p>
陈程脸色骤变，目光戒备地冷冷看来：“你说什么？”</p>
符星遥省去兜圈子的必要，直言道：“星期六和星期天是谁？”</p>
“你们、你们竟然敢私自进我的房间！”陈程被惹怒了，他倏然拿出小刀，朝符星遥扎来。</p>
后者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当即闪身躲过，反手擒住了陈程的手腕。</p>
其实这个npc的攻击力并不高，麻烦就麻烦在他是杀不死的。</p>
但符星遥却显得极其冷静，咬字清晰道：“如果我说，我能杀掉你呢？”</p>
死亡是陈程最大的心愿，也是他求而不得的解脱。</p>
“你是认真的吗？”他看向小木屋。</p>
“当然。”符星遥斩钉截铁道：“但你也知道，这件事风险极大，如果我们帮了你。除了之前答应的事外，还要告诉我们关于你“信友”的身份。”</p>
陈程不假思索道：“可以。演奏没问题，但我只能告诉你关于那个人身份的一点线索。”</p>
“成交。”符星遥痛快道。</p>
“那么——”陈程脸色稍霁，挑眉道：“你要怎么做呢？”</p>
符星遥清了清嗓子，其实这办法也是方才见陈程看心理书才想到的。他们总想靠暴力来解决问题，但这里是疯人院，偶尔似乎也该用科学来试一试。</p>
“假设你是A，我现在杀了你，下一个“你”很快就会凭空出现，我们暂且把这个人称之为B。”</p>
符星遥顿了顿，接着说道：“B的存在可以说是A的克隆体，拥有A的身体和记忆，所以B依旧很痛苦，被困在这座疯人院里不生不死，如同行尸走肉。”</p>
陈程沉默片刻：“所以真正的死亡才能让我开心。”</p>
“那什么才是真正的死亡？”符星遥反问道。</p>
见陈程皱眉，似乎陷入了思考，她接着说道：“说回刚才的问题，其实A被杀后就已经死了，克隆体B虽然拥有相同的基因组，形态和生理上与本体A相同，但实则却是独立的生物体。”</p>
陈程皱眉道：“你没办法说服我，因为下一个“我”仍然拥有这些记忆，就像我不觉得上一个自己是假的或其他人。”</p>
符星遥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扭转你的想法。”</p>
这番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齐烁悄悄拽了拽唐心酥，悄声道：“我怎么感觉在上哲学课呢。”</p>
“巧了。”唐心酥勾了勾嘴角：“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遥遥还真是厉害！”</p>
符星遥坐在陈程对面，郑重其事道：“你认为A和B，也就是这个你和下一个克隆的你是相同的个体，但实际上个体身份不是固态的实体，而是由动态的生命历史和社会关系决定，取决于对个体身份的认识方式。”</p>
“打个比方，为什么红色是红色？为什么红色不是绿色？你可能是从父母或其他人口中得知，但绝不是生来就理解它的存在。”</p>
“也就是说我们的认知通常都是由语言、文化、教育等社会因素共同形成。如果所有人都不认为克隆体B是本体——”</p>
“那么实际上‘你’已经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