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呢喃声中，那声波震荡仍然在继续，一波一波向幼蕖的神魂冲击而去。</p>
可幼蕖觉得自己脑子就是块死硬死硬的石头，虽然接受到震荡，却无法形成共振，更无法与之共鸣。</p>
她当然不会显露出纳闷之色，却也知道过犹不及，若完全顺着西滟波的意向去“演”，只怕自己演技跟不上这魔女的胡思乱想。</p>
不如逆着西滟波的推测小小真实一下。</p>
幼蕖眼神一清，面露挣扎之意，急急道：</p>
“你莫胡说！我虽年幼，却非无知。我乃正统道门弟子，道心生来纯粹，如何能与你这魔女有旧识？你分明是为了诳我入门而唬我！”</p>
西滟波忍不住低笑：</p>
“你神魂尚未完全醒来，当然不知道本尊说的是什么。”</p>
她继续柔声如催眠：</p>
“没人能记得前尘往事！若是本尊来这么一遭，也定然都忘光啦！来来来，我们不谈旧事，你只告诉本尊，你父母呢？你出生时可有什么异常？”</p>
她眼神若漩涡深幽，配合缓缓低语，声波回旋，那声音又变得仿佛在念咒一般。</p>
幼蕖只觉全身被一股冰寒的无形之力锁定，连脑海中都似乎被照得一阵雪亮，她若有谎言，必被西滟波通晓。</p>
“出生？我父母皆是凡人，我只知自己是因一枚莲子而生。”</p>
这是实话，她都用不着装，自然就面色平静、语声平稳，脑海更无丝毫波动。</p>
西滟波终忍不住大笑起来。</p>
这笑声，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p>
“确实！你身上水木灵气尤其浓厚，更有天池奇种的气息！若非佛莲子，还能有什么解释？丫头，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中！”</p>
大概西滟波自认为智珠在握，所以话中信息不自觉地就多了些。</p>
幼蕖心头大震，知道自己与佛莲子渊源的，只有师父和姑姑。</p>
西滟波竟然也知道佛莲子！</p>
西滟波为何在错认她为某“故人”的时候，还能错有错着地将她与佛莲子联系起来？</p>
幼蕖心如电转：娘亲是吃了太液池的异色莲子才怀了自己，而莲子是连同那位魔门三公主西丹芙同时掉落红尘界的。</p>
西丹芙借助娘亲的胎孕之力涵养神魂，才得以性灵不昧。</p>
个中详情曲折，绝非旁人可以打探得出来，而且，旧事都已经留在红尘界了。</p>
至于西丹芙手中有佛莲子——知道的应该不止师父一人，西丹芙身边的人都有可能。</p>
西滟波是大姐，多半就知道西丹芙有佛莲子！而佛莲子有护佑神魂之效。</p>
等等！</p>
西滟波这是……</p>
幼蕖瞳孔猛睁到最大——西滟波是将她当作西丹芙的转世了！</p>
怪不得见面以来西滟波一直神神叨叨，各种自以为是的试探加推断。</p>
这魔女定是以为，昔日古战场一役，西丹芙虽然身亡，却借助佛莲子遁走魂魄，尔后重入轮回，转世后又被凌砄找回……</p>
“呃……”</p>
幼蕖恶心得差点吐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