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堇久别重逢让他的精神有些紧绷，莲缓解心情的方法和王锦有些相似，</p>
梳理。</p>
“接下来要一边往终北大陆前进，一边处理黑船。”王锦吹了吹杯子上的热气，“我会想办法联合塔纳利昂的力量，这次遭遇战让我看到了其他可能。”</p>
莲没说话，他盯着咖啡杯上空升腾的雾气，又透过雾气看着王锦，看着少年的脸在水汽后方若隐若现。</p>
良久，他再次开口。</p>
“最后一个问题，”莲伸出手指，“黑船的每步计划，每次围剿，都在你计划中吗？”</p>
“…嗯。”王锦端起咖啡杯，他觉得莲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p>
“不可能，你是怎么完美预测…”</p>
“我并不确定他们的具体做法，莲。”王锦摇摇头，“诱导发展方向已经是极限了，预知未来不是人类的领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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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说他们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中。”</p>
“我只是把所有可能性都列了出来，并且锚定了每个节点绝对会发生的事。”王锦掏出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摆在莲面前。</p>
莲认真端详着。</p>
线条并不杂乱，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几个收拢线条的节点，节点上写着人名。</p>
边上的批注代表着这个人能不能处理上述问题，能处理会怎么样，不能处理又该怎么样。</p>
“见鬼…”莲放下笔记，叹了口气。</p>
他尝试着跟上王锦的思维方式，可这上面有七条大分支，十几个节点，五十多种具体事件，上百种应对方案。</p>
确实每一步都在计划之中。</p>
这种穷举法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让人看一眼头头皮发麻。</p>
“要拿回去看吗？可以借你。”</p>
“我可不要。”莲丢掉教科书一样丢下笔记，准备逃回屋子。</p>
走到门口，他愣了一下，转过头，走回桌前。</p>
“我会赢过堇…你觉得这件事百分百会发生？”他拿起其中一张纸，指着自己的名字。</p>
所有事件分支到那里都消失了，汇聚成简洁的线。</p>
“你今天总在问莫名其妙的问题，”王锦喝着咖啡，“因为赌注是我，所以你会赢下来。”</p>
“凭什么？”</p>
“因为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不计代价，全力以赴”</p>
“就算你说这种话我也不会开心。”莲轻咳两声，移开目光。</p>
“好好…你换个表情说不定会更有说服力。”王锦伸了个懒腰，“好了，就聊到这吧。”</p>
“这次真是千钧一发啊…差点就要回不来。”</p>
“还好你赶上了。”</p>
王锦懒洋洋地躺在办公椅上，和平日里闲散的样子别无二致。</p>
看着面前微微发黄的灯光，飘着热气的咖啡，刚刚开封的薯片，</p>
神使僵在原地。</p>
他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为什么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一直在跟王锦说话。</p>
他没办法相信。</p>
他没办法相信自己成功赢下了跟堇的赌局，保下了王锦的性命。</p>
少年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自己平生第一次…</p>
赶上了。</p>
真的…赶上了。</p>
“我…”</p>
莲的鼻尖有些发酸，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像个孩子般不知所措。</p>
“所以啊，”王锦竖起大拇指，“作为庆祝，要跟我一起泡澡吗？”</p>
莲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知道该说什么了。</p>
“我杀了你啊混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