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嗯。”</p>
凰姎取掉瓶塞看了看，问道：“为什么？”</p>
顾池：“新婚礼物。”</p>
凰姎：“……”</p>
“婚都是假的，哪来的新婚礼物？”</p>
凰姎并未察觉自己语气带着些许置气的意味。</p>
“什么假的？”顾池不解，“你我方才拜堂情真意切，此时想来还历历在目，娘子莫不是喝糊涂了？”</p>
娘子？</p>
凰姎：“……”</p>
她没说话，只是把玉瓶放到桌上。</p>
顾池眉头一挑：“怎么？连夫君的话都不听？”</p>
凰姎不吃这套：“栖凰山招婿是入赘，按礼制，该是夫君该听凰姎的话才对。”</p>
顾池：“……”</p>
好吧，他把这茬给忘了。</p>
叫娘子没用。</p>
不过他还有办法。</p>
顾池道：“圣女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欠我半个条件？”</p>
“你想说这半个条件是让我收下入圣丹？”</p>
凰姎不傻，她看得出来顾池是在变着法子想要补偿她，那不如干脆把话说开吧。</p>
这也是她首次在顾池面前提起这事。</p>
“顾长歌，你不用为此感到愧疚，我们不过是把洞房之日提前一年，于我而言并无区别。”</p>
“如果没有在秘境里碰见你，招亲正常进行，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凰姎道，“我还是会选你。”</p>
“或者你不来招亲，我没办法，只能与其他男子成亲，而那些人不论实力还是容貌，没有谁比得上你。”</p>
“甚至最后留下的人，可能都是我一眼便不喜欢的人，与他们其中之一过一辈子，那才是真正的委屈。”</p>
“所以，即便上次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情非你所料，亦非我所愿，我也从未觉得自己哪里吃亏。”</p>
硬要捋的话，凰姎还认为自己赚了，最起码顾池是她会喜欢的类型。</p>
有些事她不说，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p>
她的身子已经给了顾池，那往后余生，她要么与这个男人一起度过，要么便一辈子一个人。</p>
没有第三个可能。</p>
说起来还要感谢洛青姝，若非洛青姝闹这么一出，凰姎恐怕还不能这么快确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p>
今日种种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波澜更甚，也许依旧谈不上喜欢，但至少令她对顾池有了实实在在的好感。</p>
凰姎希望能保留住这份好感，并愿意等它有朝一日化成真正的喜欢，是以，她方才才会想让顾池陪她继续演下去。</p>
可顾池拒绝了。</p>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p>
不重要。</p>
顾池若是不愿，凰姎不会强求。</p>
只当是戏演完了，该散场了，待这阵风头过去，她便与顾池和离，从此阳关独木，两不相欠。</p>
“如果之前让我在与你共度余生和孤独终老当中选一个，我不会选，我会让你来选。”凰姎道，“反正我从来也没有过选择权，已经习惯了。”</p>
“但现在不一样。”</p>
哪不一样，凰姎没说，她相信顾池能明白自己的意思。</p>
她的感情言尽于此，凰姎又调转话锋：“既不吃亏，自然不用补偿，我内心所想便是如此，信与不信随你，入圣丹我绝不会收。”</p>
顾池沉默。</p>
有一件事他猜错了。</p>
圣女并非真的不受束缚，从小套在凰姎身上的枷锁，比普通人更牢固。</p>
凰姎对自己的认知也出现了一些偏差，她其实远比自己以为的更洒脱。</p>
半晌，顾池终于开口，他看着凰姎道：“我最多只能陪你一年半。”</p>
“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凰姎记得这句话。</p>
顾池没否认，凰姎也没多问。</p>
“没关系，一年半便一年半。”凰姎道，“你走之后，我当你死了便是。”</p>
顾池：“……”</p>
“那你把入圣丹收了吧。”</p>
凰姎：“我说过我不需要补偿。”</p>
顾池：“如果这不是补偿，是我想对你好呢？”</p>
这是答应了吗？凰姎眸光闪烁：“你如何证明是想对我好？”</p>
顾池：“你想我如何证明？”</p>
凰姎：“要我。”</p>
顾池：“？”</p>
“你等下……唔！”</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