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扬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p>
墨澈继续说。</p>
“云暄早早就去了边疆驻守，于皇上和丞相来说，他前去边疆并非是为了建功立业，而只是当做拿捏忠臣的手段，丞相身在高位，屡次犯上，却也要为儿子的安危而时常低头。可如此，便是真正的父亲吗？”</p>
夏白安沉默着。</p>
如此算来，云瀚义为了如今忠臣的位置，更为了直言劝谏，的确是未对这个儿子尽到任何责任。</p>
墨澈又说。</p>
“不过云暄的确是善良之辈，我杀了他，的确是可惜。”</p>
“那你愧疚吗？”夏白安此时才问，边靠在男人的怀抱里，边仰脸看他，“你看见义父义母的时候，可曾心生愧疚？可曾觉得自己为了目的而杀了无辜之人，是错么。”</p>
墨澈从善如流的将她拥抱的更紧。</p>
“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p>
“你……”</p>
“就算当时不是我，云暄也没法带着林小将军的尸体回到京城。与其让他备受折磨，也许会成为约束云瀚义的第二个枷锁，为何，不能是我亲手了结他？”</p>
墨澈认真回应夏白安的问题，边低下头坚定的看着她，“云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而我也并非是高高在上，能掌握他人生死的人，更没有任何的权势，我本就护不住他，我无力护他，又何必为他的死而伤怀。只是我能力不够，没法为他的生死做选择而已。”</p>
夜风似乎更锐利了些。</p>
夏白安一时哽住。</p>
她之前倒是从未想过这些事情。</p>
她只觉得墨澈是个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她也私心的并不想将墨澈供出去，所以唯有隐瞒此事，再进行赎罪。</p>
可如今看来，墨澈的想法并非是觉得人命如草芥。</p>
他不为自己杀人而辩驳什么。</p>
真是个坦诚的坏蛋。</p>
夏白安在心里这么评价他，边搂紧他的腰，闷闷的说着：“所以我现在还站在你这边。但和你不同，我心里还是很愧疚的……”</p>
“所以，我也会站在你这边。”</p>
墨澈紧紧拥住她，带着她踏进茫茫夜色里。</p>
纵然心境不同，思想不同。</p>
但也许互相试着理解对方，做自己原则上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不好。</p>
只是，夏白安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发堵。</p>
……</p>
翌日。</p>
丞相入宫觐见，果然因为云雪的事情而被狠狠斥责了一顿。</p>
云雪陪着五皇子黎琮前来请安，也只说昨夜风凉染了病，两人只在徐妃和皇帝个宫室外磕头行礼，草草结束离开，未能和准备离开的云瀚义见面。</p>
云瀚义回到府中，只能安慰着宣澜华无事发生。</p>
与此同时，墨澈这边同院长说了几句，对方倒是大大方方的放云景入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