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偷看我上课？”</p>
梦里再见那个人，宋曦第一句话无关鬼神。</p>
“不是偷看。”那人语气自信，一点也没觉得心虚愧疚：“给你挡着旁人。”</p>
她又不是没穿衣服，哪用他挡着。</p>
睡前她也搜了一下别人阴桃花的经历，敢问谁家阴桃花这么阳光灿烂冒着傻气的？</p>
“我想你。”那人缠她缠得越发紧。</p>
这拥抱中的意味她当然明白，却不觉得厌恶，和那日被那秦什么东西看一眼就浑身难受完全不一样。</p>
一条腿挤进她双腿之间，宋曦觉得这春梦有点过于离谱了。</p>
她试着摸到枕头</p>
对方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最近做噩梦了？”</p>
这朵阴桃花对自己的身份似乎毫无自觉。</p>
“不怕，不怕。”他又吻在她额头上：“我马上来。”</p>
他的话语似乎有魔力一般，宋曦松开抓着剪刀的手，又有些纠结：“你别来，我还想活呢，等我死了再下去陪你。”</p>
根据别人的经验，这个人/鬼也许会不满，也许会继续言语纠缠，也许会撕破脸皮，但他都没有。</p>
“喜欢这个世界吗，我们也可以暂时待在这里。”他语调平和柔软，像在给她说睡前故事。</p>
这是，饶她一命的意思？</p>
最后依旧是那句‘我马上来’，就像是怕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孤单害怕一般。</p>
周末时，王叶琳和吴晓葵真拉着她去本市东山上一座道观里拜拜。</p>
这道馆香火旺盛，据说很灵验，王叶琳到了先去找她的一位什么熟人道长。</p>
吴晓葵拉着她打卡一样一个个大殿供香过去，最后还让她求签，宋曦无奈地随手抽了一根，解签的师父拿着看了半天有些奇怪，看了她几眼，又看着签，喃喃道：“怪了，这什么卦，原先有这么一卦吗？”</p>
“师父你行不行……”最近宋曦身上奇怪的事太多了，吴晓葵听这师父的话，就怕他来一句没救了抬走吧。</p>
“行，怎么不行。”师父带着老花镜，重新读了几遍签文，开始瞎编，不，解签：“从签文上看，姑娘你是不是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万里遥，嗯，两个人相距很远。故剑情深，这，这是说他心中还记着你没有喜新厌旧；蒲柳磐石，可你们因为外界原因分手……”</p>
“什么啊，你还有个异地恋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吴晓葵抢过那支签，宋曦刚才把签摇出来就在看着他俩摆弄，此时终于看到了签文——</p>
此去应隔万里遥，两生一世如蓬草。</p>
故剑情深不曾弃，蒲柳磐石无转移。</p>
长天满雪曦光昧，瘦尽人间春几回。</p>
莫道如参商，与卿来日长。</p>
她看着第三段若有所思，长天，是那个人的名字，而曦是谁，自不必说。</p>
这一切真的巧合到她这个无神论者都要在肚里思量。</p>
拉扯了半天，吴晓葵从大师那求（抢）来一个据说是平安符的东西让她挂上。</p>
两人在院中站了片刻，王叶琳总算是拉着她的熟人道长从某处大殿中出来，与他们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很影视风汉服的男人。</p>
“我告诉你们，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人被道长动作不雅地提着后领拽出来，嘴里却还说着些中二台词，院中的香客都好奇地看着他们。</p>
“还莫欺少年穷，过两年是不是要说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几年了，都给你说过想当道士就去好好考试拿证，一天到晚往别人道观后面跑干嘛啊！你再来我报警了！”那道士一身藏蓝色道袍，还带着眼镜，头发在头顶挽了个小髻，仙风道骨说不上，倒是很相信法治社会。</p>